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自从这一日之后, 几乎每晚都会睡在一起, 两个人一起睡十分有安全感, 周锦言对于那天碧落宫的事情也渐渐淡忘，不再整日记挂在心上。只有明觉每天看着沈琢的目光满是感激，以为沈琢和他一样是浅睡眠, 却还是坚持守着公子，这份恩情实在让人感动极了。

这些日子周锦言无聊，又把椿楼和状元楼的账拿过来看了看，看到每日的进账, 周锦言瞬间遗忘了那些不快，心中满是金钱带来的欢喜。

“宿主要不要看看现在的计算方法, 比这些方便百倍。”007诱惑道，“只需要一百营养液，消费一百营养液还送一个计算器。”

周锦言有些心动, “买来看看。”

一套初级会计教材立即出现在桌上, 同时还有一部课程，还附赠一个计算器。007这次很稳妥, 知道沈琢喜欢缠着周锦言不放, 特意设定只有周锦言能看到教材, 旁人无法触碰。

看完这些周锦言简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一点点慢慢摸索。沈琢见他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符号, 只当他是胡乱画着, 直到周锦言将一整套数据摆在沈琢面前, 沈琢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

“更简单的运算方法和记录方式。”周锦言给沈琢讲清楚之后, 沈琢眼睛泛着光。

周锦言手中的毛笔摩挲着下巴，正在想一个步骤，脸颊忽然就被亲了一下，“怎么了？”

“奖励言言，这样聪明。”沈琢心动不已，真是接触越深越知道他的美好。

“好了，你每天都要奖励我十几遍。”周锦言推了推他的胸口，视线落在账本上，眸光一转，又想到一件事，“我想着，椿楼和状元楼暂时也不需要做什么，不如接手胭脂水粉铺子，还有绸缎庄子。”

“为何选了这些？”沈琢自然都觉得好，随意问着。

周锦言眸光如波，依照007上次给他的那本来说，女人的消费能力是最高的，因为女人的细致，她们对于每一根簪子、每一件衣服都有着细致的打量，而且世家大族，每一位夫人出门都需要仔细打扮许久，从头到脚都是精致的，这也就意味着，每一位漂亮的贵妇人都愿意重金打扮自己。

“京都男子都喜爱奉行质朴，不爱华服，女子则相反。”周锦言满脸跃跃欲试。

沈琢见他这般可爱，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下巴，“言言总是这般聪慧，实在是让人佩服。”

另一处，周明辉早就听说禹王的事情，一直没敢确定，直到亲眼看到戴着面具的禹王才彻底确定下来。心中庆幸的同时又十分的失望，庆幸没有依附禹王，周府和其他的大臣不同，禹王绝了继位的可能，旁人还能迅速拥立他人，而周府一商户本就是拼命挤进这群人的队伍中的，此时改立定会被他人耻笑。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幸而听了锦儿的话。

只是这样一来，禹王败落，用钱来买通锦儿科考的事情又没了希望。锦儿这一辈子，注定要做一个商户了。想想又十分的失落。

周明辉心中又悲又喜，扰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连忙让长泯将周锦言叫了过来。

周锦言也知道周明辉的心思，进了房，笑道，“爹找我何事？”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进来，周明辉舒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揽着他坐在一旁，“禹王的事情，你应该也知晓了，当初幸好听了你的话。”

“这谁人登基，若是上天能让我们知道，也不会引起这样的纠葛。”周锦言心中安定了些，“只要我们周府不掺和这其中的事情，就不会有事的。”

“可是锦儿啊，那你科考的事情可怎么办啊！”周明辉一想到那日见到吴尚，听闻他说起锦言向他说的状元楼，因着自己不能科考，想要帮帮更多人。周明辉想想都想要掉眼泪。

周锦言眼底多了些坦然，他十七岁时正值意气风发之时，当时知道无法科考之后难以接受，可过了不久还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科考和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父亲不必难过，那番话也不过是拉拢之词。椿楼和状元楼不是很好吗？金樽清酒，锦衣华服，没人比我们周家更富有。”

“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周明辉并不知道为什么周锦言突然要接手生意，可是这是他的儿子，他的骄傲和自尊自己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一开始坚决反对他经商的原因。可如今，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学会低头。“都怪爹，都是爹的错！让你生在这商人家中，爹没能给你好的地位。即使你生在贫民家中，也胜过周家啊！都怪我！”

周锦言想了想贫民，连忙摇了摇头，“爹，我觉得商人挺好的，我很喜欢。”

周明辉按捺住心中的愧意，应道，“现在你告诉爹，你最想做什么？爹一定能做到。”

“这还真有。”周锦言眼睛一亮，“椿楼和状元楼已经稳妥，张掌柜和手下几个人做得很好，现在椿楼每个节日都会有活动，状元楼的题目也很多。现在有些空闲，不如爹把京都的胭脂首饰铺子和绸缎庄子给我吧？我想要试试。”

“这都是些女人堆里的事情，你管这些做什么，不如换换。”周明辉提议道，“我看盐庄就不错。”

“盐庄？父亲确定吗？这运输日日都要奔波，梁州、京都、云阳三个地方来回跑。”周锦言问道。

周明辉连忙摆手，“那还是算了吧，你说的那些也不错。”

***

清晨，周锦言带着沈琢和明觉去了胭脂水粉铺子，明明是大清早的，这一路看着京都人来人往，比往日还要热闹，奇怪得很。

“这几日禹王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登基新帝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了。十二皇子和二皇子对于登基之事更为热切，现在不只是他们二人，满京都拥立他们的大臣和门客都更激烈起来，满京都在宣扬两人忠善德行，以往拥立禹王的那些人都纷纷投奔他们，连禹王那位特意赶回来的舅舅王将军都投入十二皇子门下。”沈琢低声说道。

周锦言惊讶地看了眼沈琢，见他不似开玩笑，沉吟道，“这王大将军居然这样识时务？真是难怪啊！”

听到周锦言的话沈琢低笑一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是这样。”

“陛下病重，皇后礼佛，这京都现在能这样安定已经是不容易了。”周锦言手中随意摩挲着桃符。

到了铺子，里面的李掌柜早早候着了，一早听说朱雀陵光神君要接管胭脂首饰铺子，李掌柜兴奋的好几夜都没睡好，白日连忙又再次打扫布置，生怕让神君扫兴。

李掌柜对于这位神人转世十分的敬重，京中一直流行在床头挂朱雀神君的画像，听闻男子看了能够升官发财官场得意，女子挂了能够越来越美觅得好夫婿。自己也重金求了一副，自家媳妇立即有了身孕，这果然是神仙啊！

见远远走来三人，中间一位和画像上有几分相似，真人更是形貌昳丽，体态风流，李掌柜和几位下人立即“扑通”跪了下来。

周锦言连忙上前将李掌柜扶了起来，几位下人也被明觉扶起来，“李掌柜这是做什么？”

“神君今日能来翠禧，这是我们上下的荣耀。”李掌柜心中感动，“神君快快里面请。”

周锦言进门前看了眼牌匾，上面“翠禧”两个大字，与椿楼的形态有几分相似，进了门李掌柜一个一个仔细介绍着，这一楼都是些常用的，二楼才是贵人专区，胭脂水粉、珍贵首饰两个区域分开，条理十分清晰。

这李掌柜倒是个会经营的，周锦言大大地夸赞了他，听得李掌柜受宠若惊，连连拱手道谢，笑的合不拢嘴。

周锦言的又仔细看了看，将这胭脂水粉大致记了个清楚，首饰也上前看了几眼。一直到上午李掌柜才介绍完，又将周锦言请到窗边的桌边休息。

“好了，你去忙吧，人也多了。”店中的人越来越多，李掌柜在这侯着也耽误事情，周锦言托着腮，“我自己可以看。”

李掌柜听了吩咐，连忙点头，忙着下了楼招呼着。

翠禧铺子外面也引得一群人伫立，这翠禧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二楼窗子处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手中端着茶盏小小抿了一口，偶尔昂头笑着说着什么，头上的白玉冠一处的穗子随之动了动，像是正在和身边的人说着话。

似是注意到楼下有人正看着自己，这美人低下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又转了过去。引得不少闺阁少女面红心跳，脚步一转进了翠禧。

翠禧中的人越来越多，二楼的贵客也越来越多。周锦言只当平日生意就这般好，也没有在意。

一旁挑选首饰的女子越来越多，原因无他，这首饰区域离周锦言最近，只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不少姑娘一边悄悄整理头上的发饰，一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心中更为心动，只是所有人都像是默契约好了，不敢上前，只是悄悄看着。

直到——

“周公子~”穿着浅蓝色百碟穿花云缎群的娇俏女子声音小心翼翼，面上多了些羞赧的笑，轻声问着，“您觉得，这步摇与我般配吗？想来周公子是这翠禧的东家，应该知晓。”

周锦言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一套步摇上面，看了看华丽的步摇，又看了看这女子，随即含笑道，“当然般配了。”

说着站起身将一套步摇中的一只簪子取了出来，小心插在女子的发髻旁，“你看，这蓝色宝石与你的衣服极为般配，越发衬得你面如脂玉，甚好。”

女子面泛薄红，顿时有些激动，“好、好，我也很是喜欢，我买！”

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顿时众多女子涌了上来。

“周公子，这翠色玉佩与我的衣服相配吗？”

“周公子，我想挑选一款头面，不知道选什么好呢，公子可以帮我挑吗”

“公子~这根玉簪我戴上漂亮吗？公子你看看我~”

“锦言哥哥~这金镶玉手钏我戴上如何？公子可喜欢？”

“二公子~我觉得手上的白玉耳环与你的头冠好相似，公子觉得呢？”

“周公子………”

沈琢站在一旁，忽然觉得脂粉铺子好像不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