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了阮今朝的巨额嫁妆,贺瑾慢慢开始在府邸有了威望,账房两三个管事都与他交好,加上阮今朝给他四个侍卫八面玲珑,一时让他在府邸如鱼得水。
渐渐入秋,午后的空气还约莫带着点夏日闷热,放在两个大冰鉴的屋子中,阮今朝扫了眼可劲打算盘的人,吃着勇叔削好递来的梨儿,觉得肉甜汁满。
她满意得点头,眉眼带笑,“这梨子挺不错的,你何处买的?”
贺瑾抬眼,回她说:“这梨外头买不到,是专门供给安阳侯府的,你不是爱吃果子嘛,杳杳就从沈大哥那头摸了几个过来,让我给你,你喜欢下次我让她在摸几个来。”
这两个月贺瑾和沈杳私下见了四次面,阮今朝也难得过问小鸳鸯都做什么去了,反正次次都给她带着东西回来。
贺瑾抖了两下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又说:“上次你说那好吃的果脯,也是杳杳从沈大哥屋子摸来的,还有上上次你说不错的茶叶,也是杳杳从——”
阮今朝抬手,“打住打住,我吃的是沈杳送我的,不是沈简给我的。”
贺瑾不免笑笑,“沈大哥人很好的,阮姐你见了肯定喜欢。”
旁边削梨皮的勇叔咳嗽一声,“大少爷这话不对劲啊,眼下我家姑娘是您夫人,若她喜欢上旁人,不是给您带绿帽?”
他动作停住,摇摇头,“不对不对,现在是我家姑娘被你绿的脑子都在发亮,弄不好脑仁肯定都是绿的泛青光。”
啃着梨的阮今朝眯眼,目光冷的很,“勇叔,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贺瑾大气摆手,满不在意,“没事没事,阮姐也可以随便绿我的。”
阮今朝:“……”
“对了,阮姐你看看,这两处的账我老觉得不对。”他将账册递过去给阮今朝过目。
阮今朝扫了眼,咽下嘴里的梨肉,“对的,是你看错了。”
“可我总觉得……”
她眼底浮笑,看了看他,“我说对的就是对的。”
贺瑾见阮今朝看他,遂低头细细看了看,这处账目是有问题的,他看了好几次才敢说的。
阮今朝连沈简的棋局都能一眼看出破局处,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小小的账本。
除非——她就是故意的。
若是考他,他已经发现了,她还是说是对的,或许就有其他打算了。
他本两袖清风一人,天降的巨额银子皆是阮今朝的,他只要发现问题就好,处不处理,如何处理都是这钱的主人决断。
贺瑾嗯了一声,不再叫板,虚心受教合上账册,“那应该就是我看错了。”
他顿了顿,又说,“早间宫里娴皇贵妃送了帖子,月底宫宴我们一道去吧。”
阮今朝点点头,道了句自然,随即撑着下巴调笑的看她,一双含情眸满是风情,“贺大少爷不和我去,你还想和谁去,难不成怕我丢你的人?”
贺瑾局促的咳嗽了声,犹豫了小会儿,觉得还是应该尽‘夫君’的义务。
他小声,“阮姐,在京城你说话注意点,有时候你说话,对女子也就罢了,对男子颇为算得上撩拨了。”
阮今朝这张脸一颦一笑万种颜色,着实勾人心魄,偏偏永不自知。
被说的人满不在意,眸光透着慵懒,“矫情。”
她随即忽而凑近贺瑾两份,浅笑问,“你说,是我漂亮,还是你的杳杳漂亮。”
贺瑾那叫个干脆,“在我心中杳杳是最好看的。”而后,话锋回转,“但在世人心中,阮姐之姿貌若天仙。”
任你怎么挑阮今朝的刺,谁也不敢在容貌上说她半分瑕疵。
阮今朝唇角扬起笑意,“我这样的,边塞一抓一把。”
贺瑾啊了一声,活像见鬼的,“阮姐你在边塞难道是丑的?”
勇叔把分好的梨放在盘中,推给吃相斯文的‘姑爷’,诶了一声,“大少爷别听我家姑娘谦虚,我家姑娘的容貌,谁不说一声举世难寻的。”
贺瑾摇摇头,“勇叔,您是没见过沈大哥,阮姐若举世难寻,他便是无独有偶。”
勇叔啊哈一声,眼神鄙夷盯着他,“邪了吧唧的,哪有男人和女人比美的,沈杳我也见过,他哥哥能俊俏到哪里。”
贺瑾拿梨的手被勇叔拍下。
勇叔斥他,“吃着这里的,想着旁人家的,有辱斯文。”
贺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