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们去剿灭海盗?”
张定边听到周步辛的话,顿时就笑了:“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是来剿灭海盗的吗?”
周步辛却说道:“如此正好,这说明马拉迪的西塔拉玛和哈米德已经上套了,他们相信我们只有五十名商人和五十名士兵,把我们当成大明的使者团队了。”
张定边却在旁边补充道:“或许他们也想试探我们的实力,想看看我们是不是有所隐藏,这马拉迪的君主挺有意思,也算是南洋诸国里少有的聪明人了,但也是难缠的对手。”
“剿灭海盗?海盗什么时候成大明的敌人了?”
周步辛冷笑不已,对张定边说出他的想法:“海盗不过是癣疥之疾,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还是这些占地为王的君主!他们在此地属于土着,根深蒂固,大明商船过往此地,财富必然会让他们眼红,这些土着君主利欲熏心,难保他们脑袋一热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我们要占据这些城池,确保大明航道一路畅通。”
张定边很认同周步辛的话,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为大明海上商路保驾护航的,所以对于在航线周边的城池,他们的初衷就是由大明掌控。
至于海盗……和大明商船一起活跃在海上的,是大明的战船,凶狠的火炮让海盗无不闻风丧胆,他们就算再眼红大明商船上的财富,也不敢轻易的去找麻烦。
周步辛:“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张定边:“摸清西塔拉玛和哈米德的目的,我们先拖在马拉迪城内。”
一文一武二人的想法都在一个点上,接下来的行动就非常……顺利了。
西塔拉玛和哈米德再次邀请张定边和周步辛,不过,这对父子是分开邀请的人,西塔拉玛邀请张定边到他的王宫内,哈米德则带着礼物到周步辛居住的酒楼里见周步辛。
不得不说,为了探得张定边一行人的真正实力,西塔拉玛可谓是下足了血本,又给了张定边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当礼物,然后号召群臣给张定边灌酒。
张定边海量,对于敬酒来者不拒,端起酒杯直接一口闷,西塔拉玛看到张定边喝酒的模样,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朝着旁边的臣子使眼色,同时又喊过来了两位异邦美女,让她们服侍张定边。
很快,张定边就喝的脸红脖子粗,说话也变得有些呢喃。
“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不是好事吗?”
西塔拉玛忍着内心的欢愉,开始凑近张定边,充满愁容的对他说道:“张将军,马拉迪城附近海盗猖獗,而且人数众多,尤其是鲨鱼齿这个海盗团伙,他们人数众多,而且海盗首领心狠手辣,我们实在是无力剿灭,张将军,大明威加海内,慑服四海,而且兵将众多,能否帮助马拉迪解决海盗,日后马拉迪定以大明为尊,真心实意的臣服于大明。”
“只要马拉迪臣服于大明,一切都好说。”
张定边好像喝的有点湖涂了似得,把手搭在西塔拉玛的肩膀上,仿佛喝大了似得,满口酒气的对西塔拉玛说道:“对于大明来说,海盗不过是癣疥之疾,都是小事,只要大军一到,立刻就能还马拉迪一个海晏河清。”
西塔拉玛知晓大明的强盛,听到张定边说大明军队来,不由得心中发紧。
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大明军队来马拉迪,剿灭海盗后不走了怎么办?
不行,得想办法先把张定边他们赶出马拉迪。
此时的西塔拉玛已经慌了,他一开始的目的,是想探清张定边的实力如何,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暗手,可现在却又开始担心大明的军队会出现在马拉迪。
西塔拉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赶紧向张定边询问:“张将军,不知大明天军,多久能来到马拉迪?”
“这个……说不好,可能很快,也可能会很慢。”
张定边喝醉了,但在回答西塔拉玛问题的时候,却稍显犹豫,似乎有些话,他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西塔拉玛。
看到张定边欲言又止的样子,西塔拉玛立刻明白了。
这是没喝多啊。
来人呐……继续灌酒!
同时,西塔拉玛又对服侍着张定边的两个女子说道:“你们两个,尽心服侍张将军。”
很快,十多碗酒下肚,张定边又平添了一股醉意。
此时张定边的手已经从两个女子身上放下,拉着西塔拉玛聊天:“我看你是实诚人,又心向大明,所以我和你多说两句。”
说着,张定边还向旁边使眼色,示意西塔拉玛让其他人离开,西塔拉玛立刻会意,不仅赶走了敬酒的群臣,连在张定边身边的两个美人也一并赶走。
人没了,西塔拉玛目光灼灼的看向张定边。
“兄弟啊,大明现在难啊……内忧外患,这兵马……一时难以征集,所以马拉迪外的海盗,还得依靠我们,我们合力解决。”
西塔拉玛虽然对雅言掌握的很好,交流起来也没问题,可现在大明的情况他并不知道,张定边怎么说,西塔拉玛就得怎么信。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大明,难啊……”
张定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西塔拉玛听的非常认真,生怕漏了一个字。
当西塔拉玛听张定边说,别看大明现在的版图这么大,其实是外强中干,连老对手王保保和陈友谅都没有解决,如今大明需要靠海上贸易输血,否则大明就是无根浮萍,一触即碎。
张定边搂着西塔拉玛的肩膀,很无奈的说道:“别的不说,就说陈友谅和王保保……都多少年了,这两个在建大明前就存在的敌人,现在还活蹦乱跳,如果换成我,我……唉!不说了兄弟,喝酒,喝酒!”
西塔拉玛赶紧把杯子举起来,和张定边碰杯喝酒:“张将军,你们这次带来的兵马,有多少?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知道你们能不能剿灭鲨鱼齿这股海盗。”
“海盗?剿灭个屁!”
张定边打了个酒嗝,随后说道:“我们就是狐假虎威,依靠大明的威名让你们协助我们,再派人来……大明扩张的太快,哪还有多余的人手。”
……
晚上张定边离开以后,西塔拉玛还很贴心的把两位服侍张定边的美女一起让他带走,当然了……这两个女人依旧在西塔拉玛的掌控之内,他需要这两个睡在张定边身边的枕边人,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情报。
当张定边回到住的地方,哈米德已经离开,周步辛听说张定边回来后,立刻走出门想去找张定边聊一下晚上的情况,可看到张定边身边的两个女人,周步辛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算了,西塔拉玛都把探子安插到张定边的枕边了,为了避免被发现破绽,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可当周步辛准备睡觉的时候,张定边却在外面敲门,周步辛开门后,很好奇的看着张定边:“你屋里不是还有两个美人吗?现在来找我,不怕被他们发现?”
“我给她们喂了点迷药,现在已经睡着了。”
现在的张定边,哪里还有一丝的酒意,清醒的就像没喝酒似得:“老周,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收获如何?”
“哈米德带着厚礼来找我的,拳头大的夜明珠都送了两颗,呵呵……还是和之前一样,就是在不停地试探我们。”
周步辛把他和哈米德之间的交谈情况告诉了张定边,张定边点点头:“我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西塔拉玛那老东西挺能喝的,不过也没啥用……”
张定边把他喝西塔拉玛的交谈也和周步辛说了一遍,周步辛判断道:“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在试探我们,想知道我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我感觉……西塔拉玛听完你说的,他或许会选择更大的冒险。”
“我也这么认为,西塔拉玛是个野心极大的家伙,如果他知道我们只有这一百人,而且援军又不能及时出现,说不定会盯上我们带来的财富。”
张定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看向周步辛的时候,他脸上也是同样的笑容:“看来,我们又想一起去了。”
“应该如此。”
“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一文一武,张定边和周步辛很快就制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勾搭西塔拉玛上钩。
……
朱瀚带着周止若去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应天府已经到了深秋。
但他并没有歇着,而是去宫中找朱元章,正好到了饭点,被朱元章拉着去吃了顿羊肉豆腐锅。
马秀英是皇后,是后宫之主,但她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到后宫的管理中,在她看来,最重要的事是给朱元章做饭,中午看到朱瀚也来了,她知道俩兄弟都是大胃王,赶紧又多炒了两个菜,又加了两张饼。
朱瀚和朱元章吃饭向来都是狼吞虎咽,他们两个风卷残云般的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干净,马秀英也放下了快子,给俩兄弟递上茶水,就去收拾碗快了。
马秀英知道朱瀚的性格,他没事是不会到皇宫中来的,现在大中午的过来,肯定是有大事和朱元章商量。
后宫不参与朝堂事务,这是自古留下的规矩,虽然朱元章并不在意这些,但马秀英却是能避则避。
“哥,陈友谅和王保保,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把他们两个收拾了。”
朱瀚直接点出陈友谅和王保保的名字,对朱元章说道:“他们虽然已经不足以对大明造成威胁,但却是大明最直接的敌人,如今我们向外扩张,无数飞地纳入到大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中必然有人对大明不服气,到时候这些新地域揭竿而起,我们会陷入到被动不说,还会导致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倒不如把陈友谅和王保保这两个最直接的敌人解决掉,敲山震虎!”
朱元章听到后,点点头道:“七五你说的没错,这次帖木儿犯边尹利,虽然有徐达在,不用担心帖木儿会造成什么麻烦,但非常恶心人,咱恨不能冲到尹利把帖木儿的脑袋拧下来,咱大明刚好过了几年?他们就盯上大明了!如果不向外露露咱们的刀锋,这群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
“的确如此。”
朱瀚见朱元章也有再动武的意思,也就不需要他再说什么,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会把细节方面的问题处理好:“还有一件事,哥,咱大明有不少百姓都变得富裕,手里也都有钱,但还有一部分人尚且还在解决温饱问题,有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百姓们吃饱饭都是问题。”
“咱也收到奏折了,咱准备设立流民营,把他们迁移出来进行妥善安置。”
朱元章顺着朱瀚提出的问题,继续道:“咱大明土地很多,实在不行还有海外嘛,实在安排不开,咱就去找肥沃的土地,然后把它们打下来,迁移百姓过去。”
“这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也只能解决现阶段的问题,后续呢?”
朱瀚看着朱元章,对他问道:“如果全世界的肥沃土地都被我们占领,可随着百姓的增多,土地也不够了怎么办?”
朱元章听到后,立刻意识到朱瀚要解决的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朱元章立刻严肃起来,认真的询问道:“七五,你准备咋办?”
“大明的商业,需要三驾马车来拉动。”
朱瀚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是对外贸易,这一点我们已经在做了,第二就是拉动内需,有一部分的百姓算得上富裕,不用我们去引导,百姓自己就会去做;第三就是投资……我们用国库里的钱,投入到一些基础设施的建设中去,让百姓参与进来,比如修桥建路……打通河道,开发牧场等等,都可以通过朝堂进行推动,让百姓跟着我们走。”
顿了一下,朱瀚继续对朱元章说道:“这就又回到了刚刚说的穷乡僻壤的问题上,那些地方虽然贫瘠,但也是大明的一部分,我们有责任把穷乡僻壤建设好,这是我们朝堂存在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