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的做法从来都是不将自己当做聪明人。
赵玄就从来不敢将自己当做聪明人,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过几年的人就有优越感去质疑古人的智慧吗?显然是不能的,要说真有差距,那也只是眼界上的差距。..
不过,这种差距只是受限于环境限制,与智慧无关。更何况,这里可不是什么古代,而是洪荒,金仙不如狗,太乙遍地走的洪荒。
你的智慧再高也高不过人家的道行,甚至可以说,在这里道行与智商成正比。
能在洪荒中混得风生水起的,哪个不是老奸巨猾?就说赵玄这么多年来,遇到的只要是大神通者,便没有一个简单易于之辈。
而圣人……圣人之中或许有不善于处置琐事,不喜欢研究人情世故的,就像赵玄的师尊通天圣人,可你要觉得通天圣人就是个莽夫蠢货,那就真是大错特错。
至少赵玄就知道,通天圣人厉害着呢,只是……他平日很多事情都不在意罢了。毕竟整个洪荒才多少圣人?若是圣人都需要像赵玄这般小心翼翼,瞻前顾后,那未免太过可笑。
不过,通天圣人这般心思也的确给了他人可趁之机,也就是现在有个赵玄在一旁策应,不断给他渲染截教的弊端和危机,渲染阐教西方的威胁,这才让师尊慢慢重视起来。
而通天圣人一旦想法转变,手段便开始变得老辣高妙起来,尽显圣人智慧。就说几次与其他诸圣的交锋,通天圣人便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之前通天圣人之所以会那般大意,大概也是从来没想过师兄弟之间,竟然也会那般不留情面地相互算计。
毕竟三清同根同源,同处无尽岁月,一起修行,一起论道,一起游历洪荒,这等感情,让他对太清师伯还有元始师伯都有种格外的信任。
这种感情就像是赵玄与三霄姐妹一般,你问赵玄会突然怀疑云霄的用心吗?
大概是不会的。
不过,赵玄也不会那般天真就是,而且他最信任的从来都是自己。
他初到洪荒之时,并非马上便化形,而是以清风形态存在了漫长岁月,这些岁月中的所见所闻,让他对于洪荒的了解更加深刻,学习模仿,谨慎隐藏,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好好苟着,然后顺顺当当地活下来。
即便是后面突然来了个辅助系统,也没能让他一改谨慎小心的性子,顶多是目标从活下来变成了成圣作祖。但实现目标的方法依旧还是苟。
若论开挂,那些圣人,哪个不开挂?人啊,得有自知之明,把自己看得太高,不好,容易被人打死。
就说鸿钧老祖,造化玉碟在手,现在又合天道,有这样的存在在头上顶着,别说只有一个小小的金手指,便是再给赵玄来两个,他都不敢造次,除非哪一天他的境界超过了鸿钧。
赵玄回到首阳山,恰好遇见西方两位圣人从八景宫告辞离开。
“两位师叔这便要走了?”赵玄笑问。
“原来是圣人师侄。”准提道人笑道。
赵玄一听准提道人这称呼立刻有些膈应,这个准提道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圣人就圣人,师侄就师侄,圣人师侄是个什么东西?
还好此时接引道人开口了,“道友这是去了何处?”
“师叔以师侄唤我便是,我哪里敢称道友?”赵玄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一入圣境,便是我辈中人,何以师门辈分而论?”接引道人却是极为坚决,见赵玄面色似有纠结,便接着道:“道友勿扰,既成圣人,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就是,不过一个称谓而已,若执于此,便是落了下乘。”
赵玄这才松了口气,“还是师叔看得明白,是师侄着想了。”
“我刚出来是有事与女娲师叔相商。”他又回答了接引道人的问题。“女娲师叔待我如子侄,许久未见,特此请益一番。”
接引道人闻言眸光微微闪烁,这个赵玄手段厉害,竟然不仅得了太清圣人赏识,还与女娲圣人这般亲近,地府之中又与后土关系莫逆,便是昆仑山那位好像对这位也不讨厌。
再加上截教的通天教主与他自身,这便是六位圣人啊,接引道人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他之前还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人物,比通天圣人还要棘手十分。
看着面前赵玄人畜无害的笑容,接引道人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此人恐怕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啊。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若真是简单,也就不可能肉身成圣了。任何一个爬到圣境的存在,都小瞧不得。
而后赵玄又与西方二圣寒暄一番,赵玄邀请二圣去峨眉山作客,而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同样盛情邀请赵玄西方一行去论道宴饮。
不过双方的回答都比较敷衍,无非就是“改日”、“下次一定”这等听起来好听,却没有半分实质性东西的词汇。
等赵玄将西方二圣送走,他只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这个准提倒是好对付,但是接引道人……这个有些厉害,他甚至隐约感觉到了接引道人对他生出了忌惮戒备。
这等谨慎……都快赶上他了。赵玄颇为惋惜,虽然早就知道这位不好惹,但真正几次接触下来,还是让赵玄知道接引道人要比准提道人难对付数倍。
想要算计西方,道阻且长,任务艰巨。
而在另一边,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一路向西方而去。
只是与接引道人若有所思的那种沉默不同,准提道人脸上脸上尽是不悦之色。
“一个小小后辈,侥幸入了圣境,也不过是个伪圣而已,便这般装模作样,实在让贫道……”
准提道人突然出声,其实赵玄一直不曾有过失礼之举,也并不是他识破了赵玄的伪装,他之所以如此说也只是觉得赵玄不配入这圣人一列。
而且东土就此又多了一位圣人,让他心中嫉妒难受。
接引道人闻言驻足,“师弟,以后这话莫要说了,若真是侥幸,那我西方为何便不能侥幸一回,也出一个这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