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看看番茄，又看看所谓的月肉，这不会是人的吧。

“你想什么呢，这个肉是受过日月精华的，吃了对我们有好处的。”，番茄又准确的看出了我想什么，然后特意告诉我。

“你说夔多久还会再来？”，我为了缓解尴尬，问道。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从开悟以后到现在，也没接触过几个同类，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修炼的。今天夔说的这些，对我冲击挺大的。”

“对你冲击大，对我冲击就不小吗？其实从你这次觉醒开始，我都一直在被刺激中。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推荐我一起？”

“第一，你确实有相关的经验。第二，我其实只认识你，不拉着你我不知道找谁。第三嘛，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吗？从他当着你面挑明他的身份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被他们选中了。”

我停住夹肉的手，吃惊的看着番茄，“也就是说其实我早就被他们算计了？为什么？就因为认识你吗？”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嘛？”

“没有啊，你直说吧。”“没什么，也许还不到时候吧。”

“你知道不知道说一半话容易挨打？”

“真的，这都是命。你不觉得吗？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该你知道，打听到心里也是病。”

“…你是不是背着我听相声了？这不是老郭说于谦的话嘛。”

“相声有的话糙理不糙，想那么多干什么，肉要焦了。”

我手忙脚乱的把肉夹出来，但是你让我不要想，这怎么可能？！我现在是一肚子疑问，多到都不知道怎么去问了。

“我有没有让你做过违背良心的事？”，番茄突然问我。我一愣：“没有啊，怎么了？”

“那现在夔需要我们做的事情违背道义吗？”

“好像不违背。”

“触犯法律吗？”

“就目前来看，好像不触犯。”

“那不就是了。大人说过：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你内心里其实知道这些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你顺应自己的本心去做其实就可以了。不要老想些有的没的。”

“…你现在好像老夫子。你说的是啥意思。”

“就是做事遵循自己的良知。你自己内心里分的出好坏，自己知道要不要去做。大人曾经说过：夫良知即是道，良知之在人心，不但圣贤，虽常人亦无不如此。若无有物欲牵蔽，但循着良知发用流行将去，即无不是道。我就是从这句话里明白了什么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是这句话让我坚持修行到现在。我们妖在没有开智前也知道哺育孩子，也知道规避危险，更关键的是也知道努力向上，摆脱被毛戴角的生活。我也能理解那些同类不能化形是多难受。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好事，你愿意不愿意一起干？”

“我怎么感觉被忽悠中，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做吧，但我可以求同存异吧，有的事情，我真的很糊涂，但是不妨碍我帮助那些你的同类，对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番茄，“你们到底还吃不吃人？”

“你是担心这个吗？有灵智的基本都不吃人了，这点你放心。”

“那就好，我怕接待的妖那天不开心，就把我当点心吃了。”

“你就在担心这个啊，心眼太小了。夔既然找你，肯定会给你想办法的。你知道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档次的妖？”

“不知道，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等级，我怎么知道他的。”

“他是上古的大妖，应该比我说的天妖还厉害。”

“看不出来啊，他现在不是也一样在跑腿？”

“所以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他亲自来找我们，说明事情既然需要大人物出面了，那一定不简单。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多厉害的妖，他来找我，说明真的是没人可找了。”

“他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吧，我看挺和善的大叔。”

“你啊，吃你的吧，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你不要再说了，又拽心学的经典。”

“这是庄子说的，你个文盲。”

和一个五百年的老妖怪一起，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就是书读的没她多。她能掉书袋，你只能听着。我要找点古文回来看看了，不然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鬼知道这么多年的修行，这么多次的轮回她都看了多少书，这个老妖猫。我一边腹诽着番茄，一边烤肉。话说她连筷子都不会用，还知道庄子。

吃完无话，我们又慢慢悠悠的开车回家。路上番茄还是在四处的看，但是已经不在头枕上了，而是趴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你看到后面，左边那个大黑车了吗？它从我们去吃饭就跟着我们。”，番茄突然和我说。

我转头看去，是有辆黑色的SUV。“这没什么特别的吧，这种车很普通，谁都能买。”

“是嘛？”

“你不要老疑神疑鬼的，刚才还说我呢。咦，警车。”

后面突然跟上来一辆警车，在我的车后开始亮灯。我看了看自己的速度表，没超速啊。我慢慢的把车停到了路边，并准备好驾照、车保险和车主证。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警察走下车。咦，番茄说的那个奇怪的车也在警车后面停了下来。

警察很礼貌的敲敲我的窗户，然后要走了我的驾照等资料。但是他们没有回警车，而是去了后面那辆车。也看不清那个车里是谁，他们大概交谈了10分钟，然后警察就回来了，并归还了我的驾照及资料。还和我说，很抱歉拦下你的车，你的驾驶记录良好，祝你有个很好的夜晚。那黑色的SUV在警车和他说完话就走了，并没有继续跟着我。然后警车就也走了，留着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插曲，最近都是莫名其妙的事。咦，番茄呢？

“番茄？番茄？！”

“我在后面。”，番茄从主驾驶座椅下面的小空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多脏啊，车里都没收拾过。”

“那两个警察很奇怪，你没注意，一个警察在和你说话，但另一个一直在往车里看。我觉得有问题，就提前钻到了下面去了。”

“你说的是，是挺奇怪的。首先理论上枫叶国的警察拦车，一般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也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的就让我走了。你说的那个黑车，确实也有问题，他在警车后面停下来，他们说了什么。”

“感觉怪怪的。”

我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问号，到家后什么都不想想，就想睡觉。

“你不要就这样睡，你拿着这个。”番茄把夔牛的牙递了过来。对哦，夔说这个是护身符，刚才扔桌子上了。是不是因为没带这个才被警车抓？？

我把夔牙放在枕头下面，然后去洗漱。回来时，番茄已经在另一个枕头上盘好了。看来以后她都是准备和我一起睡了。我也没多想，这么一天的折腾，躺下就睡着了。

又是迷雾，梦里的世界。我又做梦了，也是，听说人越累越容易做梦。那我今天会梦见什么呢？

漫天的迷雾，什么都没有，好像又是我抓鬼的那个地方。又是连续梦？我记得我上次好像差点出事，是师兄来救我，好像还有番茄的叫声，然后就醒了。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慢慢的向周围看去，四周是深深的浓雾，伸出手都看不到手的距离。周围寂静无声，我只能听见自己挪动脚步时，走路的沙沙声。太诡异的地方了，我自己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三清铃，摇一摇，周围传来空旷的回音。我现在也没有照明设备，桃木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在慢慢的用脚在四周试探，好像碰到了什么，摸过去，是根木头，应该是火把，问题怎么点燃。突然，脑后闪过淡淡的清白色光，然后就听见啪的一声。

“呜呜呜呜…”，突然一阵哭声在我周围响起。混合着幽幽的凉气，我知道应该是那个女鬼在附近了。

“呜呜呜，你真坏，叫了师兄帮忙就算了，竟然还请了护身的法宝。你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幽幽的声音在左耳边响起。我马上转头过去，用手里的三清铃挡在身前。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声音消失了。但是很快在左耳边又想起来幽幽的声音：“你看不见我的，你也找不到我的。你以后一辈子也别想找到我。”，我猛的又转向左边。

“你别转了，你再转肩头火就熄灭了，你没发现她只让你往左转吗？转完左面就该右边了。”，另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周围响起，好像是师兄。

“坐下，掐太极诀，然后跟我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推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