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脸色一僵,尴尬道:“老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您看看这笔洗色釉包浆,再仔细摸摸这手感,怎么会是赝品?”
“再说我们藏宝阁虽然地方不大,咱也是要脸的,要是您出去一说我们这里出了赝品,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
大金链子冷笑道:“是不是赝品你说了不算,我只信行家。”
说着让开了一个身位,古玩协会的何老板着脸走了进来。
“东西真假不是随口说说,容我看两眼。”
大掌柜看到何老出现,心里一喜。
“哎,何老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到藏宝阁?我说怎么大早上喜鹊当头叫个不停,敢情是贵客临门啊!”
“这位老板您先别急,论古董行家里手,何老首屈一指!我说的您不信,何老您总该信得过,让何老掌掌眼,这钱您肯定不白花!”
大金链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道你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等会有你哭不出来的时候!
何老能来跟大金链子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杨晨的一番话。
昨晚杨晨打电话告诉他,对面的藏宝阁败坏行业风气。
何老还想细问,杨晨只说是藏宝阁拿赝品糊弄顾客,数量还不少。
古董买卖那都是各凭本事,自己打眼只能说眼力不到家,得认栽!
不过之前何老与杨晨接触,从杨晨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来他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乐意卖他一个人情。
本着为行业清理蛀虫的念头,他亲自来藏宝阁一趟,就是要看看是否跟杨晨所说一致。
至于大金链子的身份,自然也不是什么老板富商,只是李玉给虞江找的一个帮手伙计。
大掌柜见何老从大金链子手里接过笔洗,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何老您瞅瞅,这物件怎么看它也不可能是赝品吧?”
何老上手一模,又仔细看了几眼,笔洗色泽深沉内敛,手感敦实,怎么看都是真品。
不过杨晨既然敢说藏宝阁赝品多,肯定也不会是无的放矢。
摸出放大镜又仔细看了一遍,当看到笔洗底部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做旧裂痕,何老眉头皱成了川字。
大掌柜见何老表情不对,心里猛然一个咯噔。
“何老,您可要瞧好了,这肯定是真品!不瞒您说,物件是吴家一个年轻女人拿过来的,吴家您总该熟悉吧?”
何老抬头瞥了大掌柜一眼,沉声道:“吴家小字辈只有一个吴阔,哪里来的年轻女人?”
大掌柜傻了眼,“何……何老,您这是……”
何老冷声道:“我接触古董那么多年,经手的古董买卖没一万也有八千,在我面前你还编故事?”
“笔洗虽然做旧手法高明,我还没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来是赝品!你胡扯八道什么吴家女人?”
大掌柜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何老,我真没跟您瞎扯,那个女人明明说她是深城吴家的,笔洗从吴家流出来的,怎么可能是赝品!”
说到这里大掌柜赶紧跑到柜台,找到女人留下的联系方式。
然而拨出去大掌柜就懵了,居然是空号!
“何老,这……这真不关我事……”
大掌柜此时仿佛浑身被抽到了骨头,整个人瘫软下来。
刚要再解释,大金链子却是拿起笔洗狠狠地砸在地上。
“哗啦!”
笔洗碎了一地,大掌柜赶紧扑了过去。
顾不上受伤,他拿起碎瓷片仔细看了一遍,整个人如坠冰窟!
胶水粘过,还有定型固瓷胎的各种药剂,竟然真是赝品!
何老面厉声道:“你也算是古董界的老人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敢狡辩?”
大掌柜颓然坐到地上,双眼无神欲哭无泪,浑身颤抖不止。
什么吴家女人?什么要搬家急着出手物件?
全都是假的!
该死的女人,害惨我了啊!
不仅仅是龙泉窑笔洗,其他几十个物件,加在一起两个亿!
要是全部是赝品,不仅自己会成为深城的笑柄,藏宝阁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彻底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