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仇

专案组低估了西南境外黑拳比赛的水准，以及凶险程度。

那种比赛，完全和格斗搏击不一样，只有两个规则——不准怯战、不能认输。

上了拳台，除了依靠自己的武力，就只能祈求对方的怜悯了。

“现在专案组的行动已经被暂时叫停了，因为目前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案。”石岚有些失落地说。

“哦~”牛保国回应道。

哦你个头！石岚真想打他，一直哦哦哦的，没法聊了。

她似乎已经忘了，在学生时期，面对无数追求者发来的聊天信息，她自己也是经常“哦”“嗯”“好”这样回复的。

此时，她深刻体会到了那些男生的心情。

但是没有办法，她还是得继续聊，于是问：“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人选可以推荐给我们？”

石岚之所以想到来找牛保国，除了知道他身手厉害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回到刑警队之后，发现江峰的身手有了极大提升。

当初江峰做过她手下的辅警，那时看他与歹徒搏斗的样子，基本就是个弱鸡，放到刑警队里绝对是垫底的水平。

但前几天，江峰竟然夺得了中州市青年警察搏击大赛的季军。

前后也就拜牛保国为师练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变化居然这么大。

石岚不禁想到，牛保国以前还收了那么多的徒弟，就算功夫不能达到牛保国的水准，但如果仗着年轻力壮，在实战中打赢牛保国这个师父是很有可能的。据她以前的观察，牛保国和人打斗，完全是凭技巧取胜，看得出来，与年轻人相比，他的身体素质明显是有很大不及的。

她之所以没考虑直接请牛保国出马，这就是原因之一，毕竟他身体太弱了，那些黑拳手也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出现失误，可能只中一拳，牛保国就没命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牛保国虽然看上去又诡异的变年轻了许多，但至少也有五十五岁以上，脱了衣服上拳台，看身体也许会显得更老。以这种年龄去打黑拳，很容易引起怀疑。

牛保国听了石岚的请求，心中一乐，语气肯定地说：“当然有啊，办你这点小事，不费吹灰之力。”

石岚眼睛一亮，正想追问，却听牛保国又说：

“但是……我为甚么要帮你呢？有甚么好处？”

他心中在想：“女人一开口，我就帮忙，那我不成了舔狗吗？”

石岚没好气地问：“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心想：“这老头近期经常扮猪吃老虎，找那些网红打比赛，钱没少赚……他该不会开天价问我们要钱吧，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经费。”

看着她微嗔起来也那么好看的样子，牛保国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脱口而出说道：“不如你嫁给我，如何？”

好家伙，一步到位。

坐在沙发上的牛晓听了半天也没听清石岚说的话，就听清自己老爹说了这句，简直惊呆了，满脑子问号：“这石警官和自己老爸之间发什么？怎么就到求婚这一步了呢？这事情陈小可知道吗？”

石岚闻言先是愣了愣，接着，那双眼微微上翘、与猫有些相似的眼睛透出凶光，手猛地在餐桌上一拍，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能不能正经点！”

她的情绪不光是因为牛保国的轻浮话语所致，更大程度是因为他们专案组行动的失败，卧底战友的牺牲，以及她自己内心中无比渴望达成的另外一个目的难以实现。

牛晓被她吓了一大跳，这下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父亲应该只是在调戏人家而已，不过，连警官都敢调戏，这胆子也太大了，不会被抓走吧？”

石岚多年与罪犯凶徒博弈，发起怒来威势十足，不过看在牛保国眼中，奶凶奶凶的，像只小猫咪，还挺可爱。

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又给我来玩‘废物测试’，呵呵，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语气稍微认真了几分，说道：“我也没跟你说笑，只要你嫁给我，以后我肯定疼你，像这种小小的要求，自然不在话下。”

“无耻！”石岚唰得一下起身，往门口走去。

“诶，石警官，你别生气呀，我爸他…”牛晓追上去想劝，可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我爸他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但这事能乱开玩笑吗？说“我爸他是真心的，没开玩笑！”，这恐怕也不行啊。

她只能看着石岚摔门而出，然后走到牛保国身边问道：“爸，怎么回事啊？”

“这是你一个晚辈该问的吗？去，帮我热一碗药来。”牛保国说。

牛晓对他的脾气已经习惯了，无奈地走进了厨房。

牛保国由细嚼慢咽变成了大快朵颐，心里暗想：“刚才应该是推的有点过了火候，之后找机会拉一拉吧。”

石岚开车驶上了街道，心中十分气闷，除了找牛保国帮忙，她根本想不到还能去哪里找合适的卧底人选，可他竟然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个案子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吗？

她满怀心事的开着车，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大院前，门口写着：“公安局家属区——北苑。”

她将车停在一栋楼梯房前，门口有两棵高大笔直的松树，上到六楼的一户三居室里，窗口刚好与松顶平行。

这也是她的家，从小到大一直住的地方，只不过属于老城区，离搬迁过的刑警队比较远，所以又在那边租了套公寓。

石岚开窗通了风，然后就坐到沙发上，习惯性看了眼电视机旁的相框，里面的合影是少女时期的她与穿着警服父亲。

父亲脸上那阳刚温和的笑容，她再也没法在现实中看到了。

“爸，害死你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到的，我也一定会替你抓到朱远长！”石岚在心中说道。

次日，牛保国又被泰斗决的组委会安排到比赛场馆，补做了一些身体与精神上的检查，就连老年痴呆的系列检查也做了一次。

然后，又要他补签了一份更详尽的自愿参赛免责协议。

这主要是因为，泰斗决的总经理见牛保国这次比赛影响力实在太大，而且又是个高龄老人，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更进一步加强了免责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