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削弱

伊甸园之中。

力量的变化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渐变的过程。

共享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量，并以魔王的灵格开拓自身的容量——四位数和三位数之间的界限却存在特殊性，能够封印灵格，将灵格在量上扩张到三位数，先一步适应三位数的力量，对后续晋升三位数有利。

这种特殊性并非出自于谁人之手，这是箱庭的规则限制，四位数晋升三位数，三位数晋升二位数，都存在一条巨大的鸿沟，这鸿沟不针对任何人，无论是否是最强种，都会受到限制，真正针对非最强种的，是‘人类无法晋升三位数’，积蓄同样的灵格和功绩，四位数神灵可以升级三位数，四位数的人类——包括其他非最强种在内，却都没办法成为三位数。

直接服用了生命之果能成长为三位数？

陆明心中是有几分把握的，但反乌托邦魔王未必信他，干脆以两组生命之果的同源性质来共享灵格，打算先将陆明的力量拉升至三位数——这份陆明体内的力量真实不虚，但却并非属于他，力量的源头在于反乌托邦魔王，这能绕过四位数和三位数的概念限制，让他先了解究竟何为三位数。

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的限制和陆明如今的状态无关，他只是获得了三位数的灵格量，却并非货真价实的三位数。

闭目良久，陆明长吐了口浊气。

来到箱庭，就算算上赶路的时间，到现在为止都没几天，短时间他从一只普普通通的b轮回者，到现在获得了箱庭三位数的力量——简直顺利的如梦一般。

微微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些许不安，如果换了世界，如此程度的力量飞跃，产生心魔亦或者无法完全操纵力量都很正常，但箱庭的灵格系统却并非如此，功绩转化出的力量不存在无法操纵——因为接触时间不长，以至于操纵力量有些粗糙倒是有，但无法将力量过于细分的操纵和无法操纵能力，本质是两码事。

如问题儿童原著之中，三位主角都是无法完全操纵自身力量的类型，但那他们都是特殊情况，陆明这情况还有不同，他的灵格来源清清白白，既不是十六夜和飞鸟那般天生获得了某种使命，也不是耀那般，生命目录寄托于木雕之上，而并非耀灵格的一部分。

生命目录又称呼对魔王用武装，如果没有陆明的存在，恐怕快问世了——那是以陆明所服用的这枚生命之果为材料，制造出的终极对魔王武装。

生命之果除了作为功绩以外，本身便是生命之树的精华，蕴含着从人到神进化的阶梯——卡巴拉生命之树和圣经中的生命之树并非是同一存在，但箱庭也并不需要彻底相同，只需要彼此近似加之概念层面上的操纵，就足以让相关灵格持有着赋予其力量。

只要获得神兽幻兽的认可，就能获得其恩赐，甚至直接召唤出最强种的生命目录——毫无疑问，那是人类对魔王的最强武装。

如果说到力量的量和质，模拟创星图是箱庭之最，但就算人类持有模拟创星图，也没办法讨伐最终试炼，模拟创星图是杀手锏，但却也仅仅是杀手锏。

生命目录发挥到极致，却能随时随地召唤出最强种来——召唤而来的最强种并非是全力，力量会受到召唤者的限制，但若有最强种的对应星权，却可以让最强种发挥全力。

最理想的状况，持有生命目录的人类面对最终试炼时，在箱庭找几十只愿意将力量借给他的三位数最强种，最强种将自身的星权赠给这位人类，而后这位人类召唤出几十只龙种并将星权还回去。

因为龙种是被人类召唤而来，且能发挥出的力量不超过这位人类，被这位人类赠与了星权后才发挥出了全力——所以，就算魔王本质上是被几十位三位数圈踢了，讨伐魔王这一行为，很大幅度要归功于这位人类，几十只三位数也不过是打了个酱油。

——糊弄箱庭这块，算是给反乌托邦魔王玩明白了。

如果没有轮回者，有生命目录的存在，完全可以用神灵和龙种为人类史保驾护航，同时将功绩算在人类身上，逐渐缓解箱庭如今人类和神灵失衡的局面，虽然不治本，但却治标。

但如今看见了治本的希望，生命目录也就不存在了——而且，魔王如今还没办法将生命之果制作成生命目录。

封闭世界源头是伊甸园，唯有彻底摆脱这源头的限制，反乌托邦魔王才能对智慧之果和生命之果下手，封闭世界更注重于信仰的限制，所以早几年时间，反乌托邦魔王以智慧之果孕育出了金丝雀，但想要将生命之果制作成生命目录，还差一些时间——如果能做到，反乌托邦魔王一定且必须去做，生命之果的存在是反乌托邦魔王的直接弱点，生命目录确只是一种对魔王武装，封闭世界脱离了和伊甸园关系后，生命目录不存在和魔王的直接克制关系。

原著中反乌托邦便发展到了这个时期，生命之果成了生命目录，以至于金丝雀后期破解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真相，但却没办法打败魔王，只能以更改人类史的手段阻止反乌托邦思潮的出现，让反乌托邦魔王存在概率变为零，属实是无奈之举。

但那些属于后事，暂时和陆明无关，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应对反乌托邦魔王。

他不是知事不可为而继续为的类型，如果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他不会试图拿自己的脖子和刀比谁硬，但同时的，正因在乎自己，如果并非必死的情况，他反而不会退缩，他不会骗自己。

哪怕如今他已经很赚，以四位数的力量，要不了太长时间，成为s级轮回者并不算难，他完全可以随时返回轮回空间，甚至退一万步说，他根本没和反乌托邦魔王正面交流过，就算现在真传送回了轮回空间，也算不上违约——他是和金丝雀以及万圣节女王约定过讨伐反乌托邦魔王，但前提是保证他自身安全，需要和魔王正面对决的情况下，直接开溜都不算过分。

但那种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没答应的事，陆明不会去做，真的面对必死之境，他只会直接开溜，但答应过的事，他也不会找理由不做。

或许会冒些危险，但胜机，终归是存在的。

……

万圣节女王和反乌托邦魔王之间一转攻守。

这是两位在等级上差距不大的对手，但能力不同使他们彼此的战况完全不同。

直面反乌托邦魔王，万圣节女王随时能逃，就算她当时被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笼罩，全方位封堵，如果不是顾虑驻地，付出一些代价后，她就能逃得掉，来去自如。

而当万圣节女王试图阻止反乌托邦魔王时——很难。

以境界之力无限拉伸距离能防御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却根本阻止不了魔王回归西区的脚步，无论她如何拉伸魔王前进的步伐，但魔王却能够牢牢的将自己钉在箱庭之中，以能力先将被万圣节女王拉伸的距离抹消，径直朝西区飞去。

万圣节女王能保证的，只是在她面前，魔王用不了任何空间类恩赐，只能一步步赶路。

在万圣节女王的干扰下，魔王的前进速度不算快——他若是敢加速，比如说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万圣节女王就能将境界门开到他面前，将他甩到天边。

也正因如此，哪怕并非三位数的存在，也能跟得上他们步伐。

……

太阳高挂在天边，散发着将人晒黑的热度。

激烈的风从面颊划过，柔顺的灰白长发向后飘动，顶着炎炎烈日坐在扫帚上，发出令植物都深感悲伤的叹息，这位少女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伊蕾娜深深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奈何当时无限宝石放在面前太过诱人，她没能忍住——现在，报应来了。

冥夜乘着纸做的飞机，遥遥吊在万圣节女王身后，一边问道：“主办者权限的解析研究了？”

“勉强能用……但就算如此，那也完全没用啊。”钟清回道，他有些不解。

主办者权限是箱庭中的诸神为了解放自身力量所衍生的产物，但对轮回者来说，本就不存在限制他们力量的界限，s级轮回者发挥的力量早就越过了四位数的界限——当然，距离三位数还有很长的距离。

在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时，轮回空间便将轮回者的力量合法化了，对轮回者来说，主办者权限的存在，更多的是‘划分游戏场地’，拿到现实世界里，s级轮回者能开启主办者权限全力动手。

冥夜微微摇头：“解放主办者权限确实不能增加你我的力量，但仅仅是现在罢了。”

他和钟清不同，钟清每死一次都会变强是写在天赋能力里的，在箱庭处是合理的，且钟清一直在研究主办者权限，但他不同——他试着变强，但却感觉到了有一道屏障在压制他新增的力量。

四位数和三位数间的屏障并非不存在，轮回空间也并非让轮回者百无禁忌，连这种世界规则限制都不受，轮回空间只是找了一个对双方都相对公平的平衡点。

轮回者在箱庭中可以变强，但变强后的力量却被箱庭规则限制，只能表现出刚进入箱庭时的强度。

和反乌托邦魔王短暂交手过，顶级s级轮回者，面对魔王或许还能有写胜算，但冥夜深知，他们这种普通s级轮回者，比起反乌托邦来说，劣势太大了。

唯一相对不那么劣势的，可能就是对力量的理解和掌控。

所以——

“给你近乎无限的能源，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冥夜问钟清道。

“应该能较量几招？但赢不了。”钟清答道，他揍了反乌托邦魔王一拳，深知对方有多硬。

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是无效异种力量，对于箱庭中那些借助人类史功绩成长的最强种来说几乎是无敌，他们这些能力源于自身天赋的轮回者，已经能算是克制反乌托邦魔王了，但力量规模相差实在有些大。

“那就够了。”冥夜微微点头，嘱咐道：“接下来……打的好看点，能不能赢不重要，不求能让反乌托邦魔王受伤，但一定要让人以为你足够强。”

伊蕾娜一脸苦涩，脸上满是不高兴。

魔女有很多种，但伊蕾娜的魔女，在所有魔女之中，也是极为特殊的类型。

《魔女之旅》这本书的战斗力并不算太高，但却充满了种种奇怪的现象，类似魔女献祭了自身的声音，让全国范围内的人类无法说谎等夸张的魔法比比皆是——存在普通的元素魔法飞行魔法等，但对比起来，这种献祭类的魔法往往都夸张到不可思议，而相对于魔法的强大，反倒是魔女自身极为弱小，只要离开法杖加被捆上手脚，就无法继续施展魔法。

普通的魔法往往是在修炼力量，咒语熟练之后往往能够瞬发，但魔女之旅中的魔法，某种程度和等价交换的炼金术有些类似，但却更为夸张，献祭部分来改变规则，甚至穿越时间等，都轻而易举，与其说那是力量，倒不如说这是和世界沟通和交换的仪式。

一定范围上，魔女完全可以当成许愿机来用，就比如说——将人的定义改为物，又或者短时间内，让不同的精神波动混合。

简单的说，合体。

冥夜指着钟清道：“我主精幻术，但相对你来说，汇聚外界力量，提升力量规模上，我姑且有些心得……一会请伊蕾娜小姐暂时将我更改到定义的层面，作为他的外在装置和能量源，合二为一，多少能变得更强些。”

“就算如此，实力应该也达不到三位数的程度，但轮回空间的‘天赋’系统，一定程度克制反乌托邦无效异种力量的能力。”

“无所谓输赢，只需要看起来场面足够，让围观者以为你有三位数战力就行了。”

在进入箱庭时，遥遥的感知到了反乌托邦魔王的气息，并得知了部分计划……箱庭之中，阻碍人类晋升三位数的屏障，已经强大到了无数神灵以为那是世界规则的程度。

非想尽一切办法削弱那份屏障不可，为了后续能够晋升三位数顺利，这里需要有人来做先锋。

让神灵们动摇，种下人类也能成为三位数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