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解答

在陆明深入奥林匹斯神王殿时，黄金魔境，女王的城堡。

万圣节女王与反乌托邦魔王仍在僵持之中，双方都没有能够简单就定下输赢的自信，但哪怕如此，也不意味这对死对头之间会留手。

万圣节女王是三位数中唯一的破格，通过境界之力，她甚至能召唤并驱使比她本体更加强大的怪物，若是最大发挥力量，就算是二位数强者，也不见得能赢的过她。

但无论境界之力存在什么样的特殊性，那终究也只是力量的一种，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能将其压制并抹消——到头来，决定胜负的依旧是二者力量和智慧的攻防战。

城堡之中，钟清正盯着天空。

比起任务世界的强者，轮回者有自己的先天优势，比如轮回空间钦定的‘最适合轮回者的道路’——天赋，比如轮回空间的强化和加点，又比如轮回者行走在不同世界增长见闻。

但轮回者同样也有自身的劣势——时间。

轮回空间降临一共才三年，就算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中无论过了多久，在现实世界中只是一天，但任务世界的任务期限往往不会太长，通常是七天到一个月，长些两三个月，短些一两个小时都有可能性，就算将这部分时间算上，对比任务世界一个个苟到天荒地老的同级强者，轮回者的年纪也过小了些。

若是说及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就算年纪稍低，轮回者也不会差，轮回者本来就是玩这个的。

战斗经验，阅历等……轮回者几乎是全方位的优势，但就算是轮回空间，也有无法让轮回者短时间明白的点。

战斗智慧。

如何一步步的试探，如何在战斗中布局制造陷阱——这方面，是轮回者所缺少的。

在箱庭，战斗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属性、传闻、力量性质等等综合角度的较量。

按理来说，万圣节女王作为太阳星灵，本应是力量归于自身的类型，可恰巧的是，她的力量本质是境界，能召唤其他生物，几乎蕴含一切性质，哪怕被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抵消，但也总能召唤出种种属性的力量来。

这也是万圣节女王的本质——实际上，说她是太阳星灵就很牵强。

不仅仅是她，白夜王本质就不是太阳星灵。

白夜王最初的本质是原初之星，司掌宇宙间一切质量，可以看做宇宙的物质界，在其经过数度败北后，才劣化成了太阳星灵，这也是箱庭建立的基础，也是箱庭在人类史上刻下的最早收束。

原初之星→太阳→箱庭世界观中，太阳围绕箱庭表面转动。

这次收束为广义上人类史带来的结果是，世界上不会存在地外生命，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这也是箱庭中太阳主权重要的原因，白夜王从原初之星退化为太阳星灵而让出的二十四枚太阳主权是箱庭的基石，这也是原著之中神群想要再造箱庭时，必须要太阳主权的最重要原因。

而在原初之星退化为太阳星灵的步骤中，导致了大量灵格流失——原初之星不仅仅是宇宙的中心，还是宇宙的一切质量，而箱庭中地球代表了人类史，太阳代表了连接人类史和世界的基石，随之让渡出的空余，还有除太阳之外的群星。

那就是万圣节女王的本质，太阳和黄金的星灵，掌握群星的境界——将其视为太阳星灵有些勉强，她的本质是太阳和群星之间的联系。

这是万圣节女王境界之力的来源，是她召唤之力的来源，可以类比为东方神话体系的斗姆元君，号令群星……虽然在万圣节女王这，只能说她‘有资格’召唤诸天星灵星兽，但别人鸟不鸟她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就比如，阿尔格尔绝对不会鸟万圣节女王，万圣节女王号令群星只是理论，就如理论上皇帝至高无上，也没见哪朝那代的大臣子民们都忠心耿耿，如果万圣节女王真能号令群星，那恐怕不是三位数破格，而是二位数破格。

但就算诸多星灵不会搭理万圣节女王，星兽总要给她个面子，从星辰本体处借助灵格更是不在话下，以境界之力驾驭诸天星辰之力，万圣节女王无论在‘纯粹’和‘多样性’上，能力都堪称箱庭之最。

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是平等的抵制一切超凡力量，但对不同浓度，不同量级，不同属性的力量抵消不尽相同，这便是二人可以博弈的点。

万圣节女王的力量是不完全的星灵合集，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来自四分之一人类史的显化，无论哪一种能够完成，都堪称箱庭最强——就算均为非完全体，这也是箱庭最顶尖的战斗。

钟清看的津津有味，这是在轮回者间永远不会发生的战斗，将每一丝一毫力量都运用开来，如同星斗参列般交织辉映，从破坏力到持续力到智慧，力量属性的转换和破解……

至于轮回者？

且不论反乌托邦魔王，万圣节女王的年纪可不是几千年，她被凯尔特神群召唤并赋予人格确实才几千年，但她真实年龄是‘x’，在她不存在人格，作为‘现象’存在的期间，群星的记录便是她的记忆。

时间不足轮回者绝不可能达到万圣节女王这种程度，有将诸天星辰之力牢牢掌握的时间——轮回者早就升级上去了。

就好比某些修真界，若有人精通水系法术，面对掌控木法的对头，可能会想着修炼火系法术克制回去，但轮回者——那肯定是继续练自己的水系法术，等自己加个点升级了在用等级碾压对头，新开一系强化的那就是纯傻子。

但这种战斗，对于轮回者却是绝对是最好的借鉴，轮回者的战斗往往极端且诡异，尤其是s级轮回者，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底牌和爆发能力，拼的通常就是一个极限，如同万圣节女王这种战斗，看起来简直赏心悦目。

将天空中的博弈看的津津有味，钟清忍不住扫了一眼身旁的冥夜。

冥夜手中拿着一本书，从万圣节女王书库中顺来的……

“很有趣？”

“很有趣。”冥夜指了指天空：“比这表演赛有趣多了。”

冥夜忍不住道：“箱庭……箱庭的问题，以后也会是我们世界的问题，这个世界神灵和人类走过的轨迹，会是我们以后世界的参考。”

“……反正不管怎么样，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前提。”钟清道。

冥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肤浅，绝对的力量是决定一切的前提，但你有绝对的力量？全知全能那种？”

“制度，思想，信念，组织力，这些都会是力量……箱庭之中，神灵的力量是绝对的，但人类史却依旧决定着世界的发展，这其中神灵的种种举措，以及因为一些举措带来的后果，对现实世界来说很重要。”

冥夜忍不住道：“这种能参考的任务世界可不多。”

“……还是不懂。”钟清摊手：“我觉得，有考虑这的时间，还不如变的更强……现在是没有绝对的力量，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嘛。”

“是是是，你接着去变强，别搭理我。”冥夜忍不住想赶人，和这种人讨论……完全不在一个思考回路上。

钟清耸了耸肩：“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不妨说来听听？”

冥夜冷冷扫了一眼回去，翻开了书籍：“别的你也听不懂，那就说说……在这个世界，唯一一次二位数输给三位数的故事。”

“提丰之战。”

……

如果要解开宙斯的谜题，其中有一点是陆明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绕过去的。

提丰。

作为希腊最出名的魔王，二位数的存在，如何输给了宙斯这位三位数？

宙斯真神附体，瞬秒提丰？

——陆明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应该不可能，就算是有真神干预，轮回空间未曾进行修正的情况下，真神也要将因果编造的合理糊弄过去。

星神战争时期……箱庭初创时期，二位数是能在箱庭全力战斗的，如今则是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星神战争时期的状况陆明不得而知，但陆明知晓的是，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是有例外的。

其余二位数有没有瞒过箱庭中心的办法陆明不知道，但‘魔王’可以。

白夜王，就是二位数的魔王。

白夜王分为很多种状态，其中最强的无疑是原初之星星灵，箱庭二位数排名第二，而后是被数度削弱而成的太阳星灵状态，箱庭二位数排名第十，在之后是混杂了夜叉灵格，压制自己的四位数白夜叉。

但她还有一种状态——人类最终试炼‘天动说’。

白夜叉最大解放自身的力量，是毫无疑问的二位数——人类最终试炼是箱庭的自我考验机制，要是不被允许登上箱庭的历史舞台，那简直就是搞笑。

说实在的，比起其他人类最终试炼，比如阿兹·达哈卡的‘人类当权者的恶意毁灭人类’，天动说这东西，来到箱庭之前，陆明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这会是人类毁灭的要因——来到箱庭之后，与金丝雀提及太阳主权时陆明倒是知道了，这是因为，太阳主权是人类史存在的基石。

对于白夜叉而言，解放天动说灵格是她从‘太阳星灵’向‘原初之星星灵’的回归，是她自身取回力量的过程，但那却是否定箱庭现今物质法则和宇宙观的行为，所以天动说才是毁灭人类史的要因。

提丰被誉为希腊最强魔王，既然是魔王，就不可能是‘二位数数度自我封印，勉强在箱庭发挥力量’，结果被三位数宙斯抓住机会暴打，提丰必然能在箱庭发挥全力。

二位数和三位数的差距绝不会小，宙斯又是用什么办法跨越了这段距离，成功了讨伐了提丰？

模拟创星图？陆明承认，这是一种选项，但还是过于牵强，模拟创星图是神群的秘宝，但到了二位数的等级，不应该太罕见。

陆明想到的提示是，宙斯的沉睡。

陆明不确定三位数和二位数的差距多大，但三位数和三位数的差距不小。

原著中帝释天对原著主角说过，除了万圣节女王，其他三位数的灵格都是等价的——灵格等价，只是灵格量等价。

以最少的权能踏入三位数，权能越纯粹，战斗力自然越高，将三位数看做一只一升的杯子，假设雅典娜的瓶子里放了战争和智慧，阿波罗的瓶子里放了光明预言音乐医药等等……同样的容量下，两人战斗起来，后者不是一碰即碎？

当然，每一位三位数的神灵权能都不会少，重点不在于拥有几种权能，而是以几种权能踏入三位数。

——但就算神灵以单一且纯粹的权能踏入了三位数，也绝不是二位数强者的对手。

陆明却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瓶子的形状改变了呢？

比如明明是三位数神王，但却加上了种种条件限制，比如‘只能战斗极短时间’‘长时间处于沉睡’等限制，能不能使破坏力达到二位数的程度？

或者换句话说，三位数的神王燃烧灵格自爆，能不能达到二位数的程度？

宙斯的话，陆明相信可以，现实世界的神话里，宙斯和提丰是吃版本的，有的版本宙斯强，有的版本提丰强，但最终胜利的都是宙斯——陆明不清楚的是，在箱庭之中，提丰有着盖亚的加护，所有神灵的力量对他无效，被希腊神群暗算并在提丰的身体上种下了噬星果实，抵消了盖亚的加护并削弱了提丰的力量，才有了宙斯和提丰开始了一对一较量。

但同时，宙斯也确实如陆明所想一般，展开了类似于自爆的举动，大规模改变了自身的灵格。

陆明看着眼前的雕刻，从盖亚到宙斯，从母权到父权，无不阐述着希腊神话与人类历史走向的联系，之所以宙斯不被雅典娜取代，或许可以理解为，宙斯和人类史的契合度到达了顶点，增无可增。

所以雅典娜不可能成为下一代神王。

结合之前所说的，除了要解开希腊神王之谜外，还要解开‘大父神宣言’之谜——即为，某一宣言导致了，宙斯的灵格和人类史无限契合，最终从人类史中获得了力量，击败了提丰，自己却陷入了沉睡。

能给灵格带来这种程度改变的宣言本身就不多，如果带入宙斯的性格和地位，无外乎……

我即是人类史？

我是人类史之父？

——这么宣言，必然会被箱庭诸多神系打死，这是能引导神王灵格发生变化的改变，可不是神群内部宣称这么简单。

所以答案是——我是人类之父。

箱庭之中，这是没有神愿意担任的职责。

对于神灵来说，如果宣称一位人类是自己的孩子，便意味着将自身的灵格让渡部分给人类，若是平等的宣称自己是人类之父，那就算是神王的灵格，也会被均分成无数等分，最后甚至弱小到连虫子都不如。

——但当事人本人灵格燃烧殆尽的同时，却也可以从‘人类之父’这个灵格中获得新的功绩。

所以宙斯在箱庭中才被称为大父神——在现实神话中，陆明可不记得有这个说法。

对比之下，陆明反而更加好奇，箱庭之中整个中华被视为龙种的末裔，每一位华国人都有微乎其微的几率觉醒为龙种，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反正，一两位如同宙斯这样的主神消耗全部灵格，肯定连个波澜都激不起来。

想来，宙斯以‘人类之父’，以‘大父神’为名获得新的灵格，从人类史中借取了力量，击败了提丰，并陷入了沉睡。

这应该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灵格，而是专属于契合人类史的灵格，清醒的时间少的可怜，但却可以短时间从人类史中借取到二位数的力量。

但这种灵格，并非毫无代价，神灵与人类是互为观测——但说句不客气的，假如箱庭灭亡了，神灵裹挟部分人类逃到未被箱庭纳入观测的世界，一样能活下来。

但如此宣言之后，宙斯的灵格不是在和人类绑定，而是和现今的人类史绑定，箱庭观测的人类史毁灭，曾经构成宙斯灵格的基石毁灭，宙斯也必然会死，或者说回归到灵格比虫子还不如的状态——这和希腊神群硬刚反乌托邦魔王对上了。

陆明想到的矛盾点是，原著中诸神要重造箱庭时，没见希腊神群出力阻止，但非要想理由的话，可能是希腊神群阻止了但没啥用原著没提，也可能是希腊神群内部父慈子孝，你宙斯和现有人类史陪葬，和我希腊神群无关。

一个常年沉睡的神王，对神系的影响力不会太高，更别说希腊神群这有换神王传统的神群。

宙斯如今的神王位置没人想要，谁担了谁都得沉睡，但箱庭如果能重建，那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理论上是说的通的。

从这些推测中，唤醒宙斯的步骤也就呼之欲出了。

陆明清了清嗓子，喊道：“宙斯，你女儿要被人打死了。”

唤醒‘大父神’这种灵格的神灵，方法当然是儿女的安危。

神王殿内并没有动静。

陆明在喊了好几次次，你奥林匹斯炸了，你希腊人全炸了，都没有半点动静，深深的叹了口气。

“妈的，阴险。”

陆明暗啐一口，他就知道雅典娜和金丝雀不唤醒宙斯是没安好心……唤醒条件……既然是‘大父神’，怕是要参赛者含他一声爹？这两位人精愿意来就有鬼了。

我他么……

……他么还真能忍。

陆明心道，应该是能分灵格？这边喊一声爹，那边宙斯的大父神宣言以通过，按照箱庭的灵格世界观，我应该就能升华成半人半神？这应该是游戏条文中没说过的奖励？

轮回空间的强化对他无效，但地错世界里的神之恩惠对他有效，而且背上刻下恩惠的神血是缓缓消失的，这应该是轮回空间的手段太过高端？所以才不给他加属性。

天赋能抵消一些高等级力量对他身体的干扰，但抵消强制刻下的神血需要时间，在从零的时间轮回中，也只是保证了他的记忆，而不是无法时间轮回，天赋带来的抵消，排除精神和时空这方面，抵消量恐怕也是按照自身实力来计算的。

在箱庭——叫宙斯一声爹，箱庭核心会不会强制给他弄个半神半人的灵格？依照他如今的实力，可能需要天赋抵消几个月几年才完全将这灵格完全抹除的那种？

——能过渡几个月也不错了，箱庭半神就算不如s级轮回者，怎么也应该有个a+级实力吧？

陆明耸了耸肩，脸？这玩意有啥用？值一轮回点吗？

不过……

如果说宙斯沉睡是强制沉睡，那现在多半没意识，如果现在他有意识能醒，以如今奥林匹斯的情况，那他应该揭棺而起了才对。

那……先将吃的亏找回来。

陆明对神王殿的宝座比了个中指。

“孙子！”先骂回来，骂的爽了再说唤醒的事。

这一句下去，老子不是已经赚了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