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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盗版者(1)

作者:周德东 字数:5128 更新:2022-07-07 02:51:56

胡北是个书商,专门做盗版书。

这种人侵害国家利益,侵害作者利益,侵害读者利益,该死。但是,他做盗版书的速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下第一场雪的日子,出版社的编辑开始市场调查,终于确定了一个选题,报上去,出版社开了三个会,通过。

组稿。

送审。一审二审连三审。(二审是个老头子,要退休还没到日子,身体不好,有脑溢血、心脏病、风湿病、肝硬化、胃溃疡、骨质增生、贫血、疝气加脚气,他正在家休养,稿子在他那里放了两个半月……)

最后,稿子通过,录入,出片,印刷,书问世……第二年的第一场雪又下来了,飘飘洒洒,不慌不忙,很多孩子在打雪仗。

胡北做盗版书,废寝忘食,最快一次前后只用了几天时间。

他有一家印刷厂,什么手续都没有,属于地下印刷厂,藏匿在一幢大楼的地下室。一台轮转机,终日“轰隆隆”在歌唱。四个工人,基本都是他的远房亲戚,其中有他的小舅子。平时胡北不在,就是小舅子负责。

胡北个头不高,有着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好像抹了太多的润滑油,十分机敏。他的脸色有点苍白,那也许是他经常奔忙在地下,缺少阳光照射的缘故。

有一天,胡北到火车站发书,累得一身臭汗。回到家,天都黑了。他到卫生间去洗澡,却发现没热水。他走进卧室,看见老婆躺在黑暗中,就说:“你怎么没给我烧水?”

老婆猛地翻过身,说:“哟,我给忘了……”

平时,胡北每次发书回来都要洗澡的。他对老婆有些不满意,“啪”地把门关上,摸黑脱了衣服,躺下来,叹口气说:“那我就不洗了。”

老婆没再说什么,她似乎睡意正浓。

这个黑夜很宁静,只有墙上的表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平时,胡北倒头就睡,今天,他迷糊了很久,还是没睡着……

他终于意识到,他失眠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似乎,好像,也许,可能有问题。他努力在想,有什么问题……

想着想着,他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十年了,肥胖的老婆每天夜里都打呼噜,那呼噜声已经成了他的催眠曲,而今夜她却无声无息,极其安静,像死了一样。

她怎么了?

胡北回想刚才老婆说话,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像老婆的声音!

难道身边躺的不是老婆?

产生这种猜疑是需要灵感的。

胡北警觉地打开灯,朝老婆看去。

老婆一下被灯光刺醒了,她眯着眼对胡北说:“你干什么呀?”

胡北不说话,他反复打量着老婆的脸。

没错,那是老婆的脸。小眼睛,厚嘴唇,鼻头有点圆。额角有一个小小的伤痕,那是从小留的疤。她眼角那细微的鱼尾纹都跟过去一模一样。

“你怎么不打呼噜了?”

“我怎么知道,快睡吧。”

胡北就把灯关掉了。

刚才,房子里的灯亮着,外面是黑的。现在,房间里黑了,外面就亮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吧,午夜的月亮偏西,挂在黯淡的深远的诡秘的夜空中,好像在定定地观望着胡北家。

胡北又闭上了眼睛。

是自己的老婆。别人的老婆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来?他放下心来。

可是,他还是睡不着,因为,很快他就听见老婆打呼噜了。

他对老婆的呼噜声太熟悉了,就像熟悉自己的指甲形状。她的鼾声很轻微,那声音似乎就是为了让旁边的人知道她睡得很香甜。而她现在的鼾声却很重,很不舒畅,让人听了感觉胸口憋闷。

胡北感到这呼噜声不对头!

为什么她刚才不打呼噜,现在却打起来了?为什么她的呼噜声跟过去一点不一样?

他的心一点点被掏空。那是恐惧的感觉。

假如,刚才他打开灯,发觉身边这个女人不是老婆,那他都不会如此害怕。问题是,刚才他明明看见她就是他的老婆!

时间停止了流淌,黑夜定格了,这世界死机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爬起来,绕过老婆的身子,悄悄下了床。

他要到儿子那房间去。

他的脚没有划拉着拖鞋,就光着脚朝外走。他家是大理石地面,光着脚走路没有一点声息。

他刚刚走到门口,突然老婆说话了:“你干什么去?”

他一抖。

他马上镇定了一下自己,拿出大男子的声调,说:“你别管我。我去儿子的房间睡。”

老婆就没有再说话,但是,胡北感觉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珠子一直在黑暗中盯着他。

他出来后,反身把门关严,然后,他快步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儿子今年12岁。他的身体有点弱,在学校各门课程成绩都不错,就是体育不合格,经常生病。他已经睡熟。

胡北上了儿子的床,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叫了一声:“儿子……”

儿子嘀咕了一句什么,翻过身去。

他又叫了一声:“儿子!”

儿子终于又翻过身来,睁开惺忪睡眼,说:“老爸,你怎么到我房间来了?”

“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今天回家,有没有发现你妈妈……有什么不对头?”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

儿子闭上了眼睛。胡北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儿子突然反问他:“你说她哪里不对头?”

这句话让胡北产生了猜疑。他觉得这口气也不像儿子的口气。

顺便说一句,虽然胡北一直在做违法生意,但是,他是一个好父亲。他很疼儿子,除了赚钱,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儿子了。

另外,他还是个孝子。胡北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还活着,是个瘸子,拄双拐。父亲退休前在铁路工作,扳道岔,他的腿被火车吃了。胡北把父亲从山区小站接到了这个城市,在郊区给他买了两间平房,还给他雇了一保姆。只要有时间,他就去看看父亲……

胡北明显感觉儿子好像在试探什么。难道儿子也有问题了?

胡北一下觉得整个这个家都飘荡着一股诡怪之气。

他想了想,低声说:“儿子,我可以打开灯吗?”

儿子也想了想,说:“你想开就开呗。”

胡北坐起身,伸手把灯打开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儿子。

太刺眼了,儿子把脸转向另一边。

胡北看清了,是儿子。但是,第一次的经验告诉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把灯关掉了,小心地躺下。这时候,房间里黑了,窗户外也黑了——月亮没了。一片漆黑,睁眼跟闭眼一样。

但是,胡北还是睁着眼。

“儿子……”

“嗯?”

“房间里太黑了……”

儿子没说话。

“咱俩说一会儿话吧?”

儿子扭了扭身子,说:“人家睡得香香的,你干什么呀!”

“儿子,你们班的那个胡稼渔名次还在你之前吗?”

“胡稼渔不就是我吗?”儿子“扑棱”一下翻过身来。

“噢……”

“……你是谁!”儿子似乎有点不信任了。

“我说错了,我是说你们班的那个程一舟。”

儿子静默了一会儿,说:“老爸,你深更半夜说这些干什么?困死了!”

这时候,胡北觉得自己确实太多疑了。他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的眼皮刚刚合拢,他的注意力就像游丝一样又飘到了老婆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紧闭着,没有一点声息。

胡北又睁开了眼。

她怎么又不打呼噜了?

他盼着太阳早点出来,他要在太阳下把这个家看个明明白白。

“稼渔……”

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是老婆。

儿子应了一声:“哎。”

“你来……”

儿子迷迷糊糊地爬下床,走向了他妈妈的房间。

胡北在黑暗中看着儿子,他那矮矮的身影像一抹更深的夜色。那一抹黑影终于融化在了夜色中。

“吱呀……”老婆的门开了。

“吱呀……”老婆的门又关了。

那扇门一开一关,就把儿子吃掉了。

胡北的心提起来。

假如,老婆不是老婆,儿子是儿子,那么,儿子这次一进去,就很可能再也出不来了。胡北想,他应该把儿子救出来!

可是,假如儿子不是儿子呢?

那么,两个同伙——或者说两个同类——就聚在了一起。此时,两个同类在黑暗中干什么?

胡北感觉到真正危险的是自己。

他甚至想逃出这个家。

可是,他要出去,必须经过老婆和儿子的那个门,他不相信那扇门会轻易放过他!另外的退路就是窗子了,可这是8楼!

他咬紧牙关,等待天明。

可是,老婆的声音又颤颤巍巍地传过来。胡北断定这声音绝不是来自那扇门的后面,而是来自一个阴暗、潮湿、不吉利的地方。

“胡北……”

“嗯?”他抖了一下。

“你来……”

他的心“怦怦怦”地狂跳。

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走进那扇黑糊糊的门,那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如果不去,她会不会过来呢?

“我就在这儿睡了。”胡北装作若无其事地对那扇门说。

她不理会胡北说什么,继续说:“你来……”

“你干什么呀!”胡北大声问。他外强中干,已经抖成一团。

“你来呀……”

胡北越怕越想不出对策来,他索性不说话。

老婆终于不叫了。过了一会儿,胡北突然感到头顶有个人影,他猛地抬头,看见老婆正在头顶站着!

她是光脚走过来的!

“你!”胡北一骨碌爬起来。

“胡北,我怕……”

“你吓死我啦!儿子不是在那儿吗?”

“那我也怕……”

她一边说一边爬上床,钻进他的被窝。

胡北身体僵直,恐惧到了极点。他感觉着她冰凉的身子,还有毛烘烘的长发……

他不知道现在儿子是在那个房间里睡着,还是已经消失。

突然,胡北问:“你怕什么?”

“我……”

胡北等了等:“你说呀!”

“我怕……”

胡北记得,他老婆平时胆子很大,她从来不怕黑,不怕鬼。结婚十年来,夜里从没听她说过“怕”字。

“我怕儿子……”

“儿子怎么了?”胡北都快晕了。

“我怀疑他已经不是咱们的儿子了……”

“为什么?”

老婆紧紧抓住胡北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她好像真的很恐惧:“我刚才摸他的脚丫,发现……”

“说呀,发现什么了?”

“他只有四个脚指头!”

“什么?”

“开始我以为我摸错了,又摸一遍,还是四个……”

“他怎么会……少一个脚指头呢?”

“两只脚总共四个!”

胡北的魂一下就飞了——他怀疑儿子另外的脚指头都被这个女人吃了!

他感到黑暗中这个女人越来越陌生。

他和老婆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对她的性格、音质、气味、动作习惯、身体柔软度……尽管胡北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他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和老婆有差异。

那么,眼睛后面的那双眼睛是谁?

脸后面的那张脸是谁?

大脑后面的那个大脑是谁?

老婆被弄到哪里去了?

“你不相信?”女人问(在没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胡北的老婆前,我们只有称她为“女人”了)。

“信,我什么都信。”

“那你怎么不说话?”

胡北很想说:“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有几个脚指头?”可是,他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量,等天亮之后也许敢。

“我……”

“你今天怎么也不对头?”听语气,女人似乎有点紧张起来。

她的紧张让胡北对她有了点信任。

“咱俩去看看儿子,好吗?”胡北突然说。他还是想确定一下,儿子到底还在不在。

“不,我不敢。”

“也许,你摸错了……”

“不可能!”

“那我一个人过去?”

“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

胡北把夜灯打开了,绿幽幽的。

他在前面走,女人在后面跟。两个人都光着脚,走路都没有一点声息。

突然,胡北转过头去——他要看一看,后面的女人是不是已经改头换面。

……没有。

……她还是老婆的脸。

胡北把头转回来,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僵住了。

他慢慢地再次转过头去……

这个女人没有脚!

胡北看得清清楚楚,她穿的睡衣就像挂在衣架上一样,下面什么都没有!

悬空的她直直地盯着胡北,眼睛灼灼闪光,一字一顿地说:“这次看清了?”

胡北的身材干瘦,行动很灵活。

就像平时逃避新闻出版部门和公安机关的大搜查一样,他猛地冲到门前,在左手“哗啦”一声拉开门锁的同时,右手已经拉开了门,在身子闪出去的同时,右手已经把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他一步几个台阶地蹿下楼去。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跑出了几条街,一直冲到他的印刷厂附近,才慢慢停下来。

小舅子在印刷厂里睡觉。

他不敢进去,他担心小舅子也不是小舅子了。

他精神恍惚地一直在街上徘徊,一直到天亮。

终于有一家早点铺开了门。他走进去,吃了两大海碗馄饨,肚子里有了点底气,这才警觉地走进印刷厂。

工人们还没有上班。

头戴鸭舌帽的小舅子起床了,他正在刷牙,嘴里都是牙膏沫子。他看见胡北从楼梯走下来,含糊地说:“大哥你来了。”

胡北在家排行老大。结婚前,小舅子管他叫大哥,一直没有改过来。听起来有点黑社会味道。

胡北走向他的脚步有些迟疑。

小舅子用水漱净了嘴,简单洗了洗脸,说:“今天那批书就能干完。”

“好。”胡北一边说一边把墙壁上的电灯开关都打开了。就是这样,地下也显得有些阴暗。

胡北不想绕弯子,他单刀直入:“二子,我跟你说一件事。”

二子放下毛巾看他。他对这个姐夫一直有点敬畏。

“你姐姐可能被害了。”

“什么?”

“我只是猜测……现在,我家里有个女人,看样子是你姐姐,但是昨夜我发现,她好像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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