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疼（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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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我跟着你好不好

秦莫执体内有一颗鲛珠，是当年鲛人王所赠。

他修习的是水系法术，鲛珠亲水且灵力充沛，恰好置于丹田，为他修复早年留下的暗伤。

直到方才蓝皎的眼泪融入他的丹田，秦莫执才意识到，自己体内这颗鲛珠，或许已不是当初那颗。

当年，小蓝皎的一句戏言定下了鲛人族与天阳宗的最终协议每五十年开启一次南海秘境，每次限一百人入内，且必须由天阳宗带队。

立下协议那年，秦莫执带领几大宗门的百名修者进入秘境。十年前，秦莫执第二次带人进入秘境，却遭人暗害。

他的丹田被打入了一颗炼狱火种。

极北之地有一片不灭火海，名为炼狱，传说是上古魔族生存的极恶之地，后来便成了魔修的聚居之地。秦莫执体内的火种便来自此处。

取炼狱之火需要用锻造过的特殊法器，否则极易被火种灼伤。

将其置入修者体内，轻则灼伤人的丹田肺腑，重则焚毁灵根，摧毁修为，就算迅速逼出火种，也容易沾染魔性，产生心魔。

偏偏秦莫执是水系灵根，被炼狱之火灼烧丹田的痛楚可想而知。却也万幸他是水系灵根，与火相克，才没有直接被焚毁。

秦莫执在秘境内被火种侵入丹田，又强行运转灵力与人对战，九死一生地逃出包围，怎料一出海面就再次遭遇伏击，跌入海中。

恰好掉在了蓝皎的小花园里。

蓝皎捡到了重伤昏迷秦莫执。

当时，狂虐的炼狱之火与秦莫执体内强悍的水系灵力缠斗，秦莫执接近爆体而亡的状态。

“你把鲛珠给了我？”秦莫执问隋和。

隋和点了点头，开始回忆属于蓝皎的记忆“那时候你身上很烫……周围的海水都变热了……”

他的手轻轻移到秦莫执的腹部“我看到你这里有一团……很凶的火。”

隋和通过系统知道火种的来历，但十年前心智不全的蓝皎并不知道，在记忆中仅仅用了“很凶很凶”四字来描述。

“它搅碎了原先那颗鲛珠，”隋和抬头看向秦莫执，神色显露一丝求表扬的得意“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就用我的鲛珠镇住了它。”

但秦莫执身上还有许多伤，以蓝皎的修为无法治愈。再者，秦莫执是人族，无法一直待在海中，所以蓝皎只能把重伤的秦莫执送上了岸，以求一线生机。

可他还没有幻化出双腿，只能把秦莫执放在礁石上，引来一艘渔船，将他救上岸。

而围攻秦莫执的人仿佛非要看到秦莫执的尸体才肯罢休，一直在附近的海域徘徊。蓝皎见状，使了一个幻术，用秦莫执的虚影引开了那群人。

蓝皎甩开那些人游回岸边的时候，恰好看见天阳宗的掌门带走了秦莫执。

秦莫执听着隋和的叙述，发现了一些讲不通的地方，但他克制住了，没有立刻追问。

当年，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天阳宗。他和掌门师侄都以为，是鲛人王给的那颗鲛珠镇压住了火种。掌门师侄还替秦莫执向鲛人王备了厚礼致谢。

全然不知，鲛珠早就换了一个。

好感度65，信任值60。

秦莫执看向少年“那……你来找我，是想把鲛珠取回去吗？”

隋和却避开了他的视线，抓住了秦莫执的衣袖，不答反问“你能带我去天阳宗玩吗？”

秦莫执眉头一拧，看着隋和。

隋和抓着他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不安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不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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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回去。”

秦莫执敏锐地发现了少年话中的急切与不安，轻声问他“为什么不想回家？”

隋和低着头沉默，秦莫执抬起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终于哄得他开口。

“他们……他们都不喜欢我……”隋和低声道。

秦莫执眼神微冷，低声问“谁不喜欢皎皎？”

隋和低头沉默了半晌，才喏喏地说“哥哥……哥哥们都不喜欢皎皎。”

鲛人王一共有五子一女，只有长子和蓝皎是王后所生。

蓝皎最受鲛人王疼爱，兄长觉得偏心也情有可原，但若是不顾手足情分，欺负心智不够成熟的弟弟，那就着实可恨了。

“哥哥们欺负皎皎了吗？”秦莫执耐心地套着他的话。

“二哥哥和三哥哥骗我！”隋和回忆着蓝皎的记忆，“我当时想喊父王来救你，但是二哥哥和三哥哥说，父王如果知道我把鲛珠给你了，肯定会生气，会把鲛珠取回来，那你就活不了了。”

蓝皎当时为了救秦莫执，给出的并不是鲛人族向修仙者出售的那种蕴含些许灵力的普通鲛珠，而是他自己自出生开始凝结的一颗元珠。

鲛人泣泪成珠，但因鲛人的灵力差异，以及是否经过凝炼等因素，鲛珠的品相不尽相同。

但每个鲛人从诞生起就会尝试凝炼最纯净的鲛珠，用来进献给月神，乞求原谅。

蓝皎资质特殊，出生至今只凝炼了一颗鲛珠，品相最为纯净。蓝皎的想法很单纯，鲛珠可以继续炼，但不能见死不救。

他只见过秦莫执三回，就认定他是好人，是朋友。

若是鲛人王在场，定然不允许蓝皎那么做。

隋和看向秦莫执，继续告黑状“后来，二哥哥和三哥哥又让我把你送上岸，他们说，天阳宗的人肯定会来救你。”

秦莫执轻抚着他的头“皎皎用鲛珠救我的时候，二哥哥和三哥哥也在吗？”

隋和点了点头。

秦莫执拧紧了眉头，对蓝皎两个兄长起了疑。

他们确实在欺骗蓝皎。

蓝皎用鲛珠镇压火种的时候，他们明明可以劝阻，蓝皎心性单纯，并非固执任性之人。就算劝阻不及，他们也可以求助鲛人王。以鲛人王的实力，想必会有别的法子救他。

但蓝皎的两个兄长却纵容蓝皎把鲛珠给了他，还怂恿蓝皎把他送上岸。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做法一是蓝皎失去了元珠，不可能不被鲛人王发现；二是重伤的秦莫执很可能泄露行踪，亦或者压根等不到天阳宗的救援。

蓝皎两个兄长的做法，看似在帮蓝皎救人，实则压根不顾秦莫执的死活，还有可能害蓝皎受罚……

“那他们有没有帮你保守秘密？”秦莫执问少年。

隋和点了点头“他们没有告诉父王我把鲛珠给了你。”

他们只是告诉蓝皎，等秦莫执伤好了，去把鲛珠取回来就好了。他们还替蓝皎寻一个较为纯净的鲛珠做伪装，瞒过了鲛人王。

而后，两兄弟一边鼓励蓝皎增进修为，争取早日成人，幻化出双腿，上岸找秦莫执；另一边却悄悄把强行催化双腿的禁术透露给不谙世事的蓝皎。

蓝皎怕疼，得了禁术的卷轴也不敢尝试。直到前不久，蓝皎接近成年，鲛人王提出，让蓝皎在今年蓝月降临之时，代表族人向月神忏悔。这就意味着，蓝皎要献出他那颗鲛珠。

他这十年努力凝结了新的鲛珠，但是太小了，需与原来那颗融合，才不会让鲛人王起疑。

于是蓝皎还是动用了禁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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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幻化双腿。原本就痛

感异于常人的蓝皎被禁术反噬，至死都不知道两个哥哥耍了他。

他不明白，不代表穿来的隋和不明白。

只是，依照蓝皎天真活泼的性格，他不会怀疑自己的哥哥要害自己，顶多像如今这般，傻乎乎又委屈巴巴地控诉哥哥们骗人。

隋和穿来后也没有向鲛人王告状，因为他没有证据。鲛人王哪怕再宠他，无凭无据也不好罚另外两个儿子。

但隋和偷偷溜出来找秦莫执，并向秦莫执告状。因为他相信，秦莫执会站在小蓝皎这边，顾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秦莫执和隋和想到了一块。他虽然不知道他认识的小蓝皎已经被他的至亲兄长害死了，却对蓝皎两个哥哥的行为十分愤怒。

但说到底，这是鲛人王的家务事，轮不到他插手。

“他们骗我！鱼尾变成脚的时候明明很疼！”隋和松开秦莫执的袖子，抓住他的胳膊，摇着脑袋害怕地说“我不想再变了。”

秦莫执轻轻抱住了少年，问“他们告诉你的是什么办法？”

隋和立刻抿紧唇，躲开秦莫执的视线，使劲摇了摇脑袋“不能说！”

就是隋和不说，秦莫执也猜到了大概。

蓝皎的两个兄长怂恿他用禁术强行幻化双腿，若是蓝皎出事了，必然会牵扯出蓝皎用鲛珠救秦莫执一事。

鲛人族上下对蓝皎给予厚望，期盼着他能打动月神，要是知道蓝皎拿鲛珠去救一个外人，必然会有些不满，兴许鲛人王也会责怪蓝皎不懂事。

但偏偏，秦莫执如今没办法把鲛珠还给蓝皎。那么鲛人王与他的关系、鲛人族与天阳宗的关系，都可能因此出现裂痕。

秦莫执扶住隋和的肩，弯下腰与坐着的他平视“对不住，皎皎，这件事，我们必须告诉你父王。”

“为什么？”隋和表现得很抗拒“不要告诉他！”

秦莫执“可我没有办法取出鲛珠还给你。”

当初，秦莫执依靠鲛珠压制火种，却又修为受损，一夕白头，闭关了两年才勉强治好了伤。

而火种却始终未能炼化或逼出，而是与鲛珠融为了一体，附着在了他的灵脉之上。

秦莫执尝试过许多办法，还曾传信问过鲛人王。但鲛人王也说，若是鲛珠与灵脉共生，是无法取出的。

“我有办法！”此时隋和却自信满满地对秦莫执保证“我能取出鲛珠，但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顿了顿，强调“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秦莫执看着少年，似乎有些怀疑和不信任。

“真的！”隋和急切地证明自己“我能把鲛珠和那团火都取出来，这样你的头发就会变回黑色。”

秦莫执眉峰一挑，看着少年的银发，问他“我头发变白，是因为你的鲛珠？”

隋和点了点头，又怯怯地问“我跟着你，好不好？”

秦莫执站起身，隋和以为他要走，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秦莫执却弯下腰抱起了他，隋和愣了愣，然后开心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秦莫执抱着隋和出了屋子，对门外等候的灵均道“回云霄峰。”

灵均看了一眼师尊怀中的少年，张了张唇，又合上，乖乖召出了灵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