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刚下车,一个年轻男人便迎了上来,激动地和闻君止握手,“您能亲自来,真是令我们史家蓬荜生辉啊。”
闻君止微笑,应对得体:“史总不必这么客气,我今天只是这位柏小姐的经纪人。”
史总看向柏舟,眼睛一亮,又兴冲冲地上来想要握柏舟的手,闻君止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下,那史总也是个识趣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心中暗暗想,江湖上都说闻总不近女色,甚至有人说他好男风,原来不是不喜欢,是没找到合适的。
这姑娘的确长得很好看。
他毕恭毕敬道:“柏小姐,闻总,来,来,里面请。”
一走进别墅,柏舟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有些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又有些像乡下旱厕里的那种臭味,虽然不重,却很难闻。
“我父亲病了一年了。”史总道,“这一年来,我和母亲四处求医,带父亲去过很多大医院,甚至连国外的医院都去过,都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病因都没有找到。”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多方打听,从东北找到了一位灵医,那灵医来看了一眼,就说我父亲是中邪了,他没法治疗,让我另请高明。”
“哎,我们家虽然有钱,但从来没有接触过玄术界,到哪里去找高明的灵医呢?”
“幸好,听说闻先生这边认识一位女术师,医术十分高超,便求上门来,没想到闻总竟亲自来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一脸谄媚,柏舟心想你笑得那么高兴,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担心嘛。
他引着二人来到后院,一个五十多岁左右中年的男人正躺在摇椅上,精神恍惚,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一样,眼歪嘴斜,还不停地流口水。
旁边有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给他喂药。
“妈,这就是柏小姐和闻总。”
那中年妇人站起身来,看了柏舟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这也太年轻了吧?
不会是骗子吧?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闻君止的身上,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讨好道:“闻总,欢迎欢迎。”
闻君止道:“史太太,这位柏小姐才是灵医。”
史太太连忙道:“柏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实在是让人敬佩。”
其实她还是不信,但治不好也没关系,只要能和闻君止交好,就算是陪他们演戏都行。
“柏小姐,请您帮送看看我家老史,他从一年前就这个样子,什么都不知道,我看着心酸得不行。”说着,史太太的眼圈就红了。
柏舟无语。
你变脸变得好快啊。
柏舟问:“史先生变成这样之前,有什么预兆吗?”
“预兆?”史太太想了想,道,“没什么预兆啊,老史的身体一向很好。一年前春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回老家,在老宅里住了几天,给家里的老人们烧了些纸钱,烧着烧着,老史忽然就倒下去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说着,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柏舟瞥了一眼,根本就没有眼泪。
真假。
柏舟仔细检查了一下老史,发现他的一边鼻子似乎比别人要大上许多,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他头上的血条。
竟然是这样?
柏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史太太,史先生晕倒之前,是不是曾有一只苍蝇飞进了他的左边鼻孔?”
史太太愣了一下,道:“这,这个我没注意,只是……现场的确有几只苍蝇。”
闻君止顿时就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
春节时气候寒冷,蚊虫很少,惊蛰之后才会慢慢多起来。
柏舟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凌厉,直截了当地说:“一年前的那个春节,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史太太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又立刻恢复了正常,挤出一丝笑容,道:“柏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只是回去上坟吊唁而已,能够干什么?”
她的儿子史总也一脸不解。
柏舟道:“唐代的书籍《法苑珠林》中曾记载过一个故事。”
“唐代时有个人叫杜通达,在县里当衙役。贞观年间,他接到县令老爷的命令,让他护送一个僧人去北方。”
“他见那僧人带了很多箱笼,怀疑其中有丝绢和财宝,就与自己的妻子商议,将那僧人杀死,夺走他的财物。”
她讲到这里的时候,史太太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柏舟继续道:“杜通达就让妻子准备了斋菜,假装招待僧人,乘他吃饭之时,从后面袭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