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今儿是把自己色胚的名头也坐实了。
离开十三楼时,她是大大方方搂着寒浓的腰出去的,另一只手还牵着浑身冷气的云夙。
这左拥右抱的排场,让人直呼渣女!
寒浓之前以吕乔的身份出入过皇家别院,又被刑部抓去过,倒是有几人见过他的样貌。
不过他假扮吕乔时,一身病气,双目失明。
如今外表看上去双目正常,一身浓艳明媚,与过往判若两人。
在十三楼内化名娇郎,为吕乔的同胞兄弟,现任十三楼头牌。
自然而然,楚裙只能当个嫖客了。
云夙也被带着不得不‘嫖’,反正名声……别想要了。
到了梅府,梅富贵儿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一见楚裙那排场,他竖起大拇指:“左拥右抱,人生赢家!”
“哪里哪里,要不分你一个?”
富贵儿的目光在云夙和寒浓间犹豫又徘徊,触及表弟的杀人刀般的目光后,他果断走向寒浓。
“大哥啊~”
“富贵儿啊。”寒浓冲他一眨眼。
梅拂规感觉自己心都动了,直接小太监似的伸出手,“大哥我扶你进去啊。”
旁边的阿大忍不住道:“啊这……少爷你初恋换口味了啊?”
梅拂规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这我大哥!”
寒浓娇笑:“梅少爷开玩笑呢,奴家可当不起这声大哥,你唤我娇郎就好。”
梅拂规心领神会,腰板挺直了:“娇郎好,娇郎妙,娇郎呱呱叫。”
说完,他反握住寒浓的手,“来,娇郎,小爷带你去看我的世界。”
寒浓嘴角轻不可见的扯了扯。
这小子……
不要脸尽得梅任凭的真传!
楚裙和云夙走在后面,她瞧着这一幕只觉好笑。
娇娇龙的性子吧,在八大妖君里独树一帜。
过去只有藏归能降得住他,其他人日常被他拿捏。
而梅任凭这货呢,许是屁股卖多了,完全不吃寒浓那一套,一人一龙日常狗咬狗,能让寒浓无语的,也只有梅任凭了。
哦,现在要加一个梅拂规!
云夙垂眸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自打找到寒浓后,她好像就这样。
“开心吗?”
楚裙点头:“开心啊。”
“那就好。”
楚裙看向他,面带疑惑。
云夙沉默了片刻,风淡云轻的开口:“我也开心。”
声音很淡,像天边的云烟。
缭在人心,无孔不入。
楚裙唇角不自觉的翘起几分,她双手背负在后,握着桃源权杖,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表弟,你在犯规啊……”
“嗯?”云夙低头。
楚裙抬眸剜了他一眼,不觉媚眼如丝:“狐狸精就是会勾引人。”
说完,她笑着跑走,追梅拂规和寒浓去了。
云夙微怔在原地,抿了抿唇,眸色深深。
某些人,可比狐狸会勾引人多了……
且还不自知。
云夙低声轻吐出三字:“小骗子。”
……
作为户部侍郎府,梅府这规格显然超纲了。
进了梅拂规的院子后,楚裙更是知道了什么叫穷奢极欲。
屋子里。
她看着地上的白玉砖,摸了摸这一屋子的黄花梨木,随手拿起一个地上一个纯金镶了宝石的盆,正端详着,梅拂规问道:
“小裙裙,你拿我的尿壶干什么?”
楚裙:“……”
这一刻,她动了杀心。
木木:“主人,稳住,稳住,咱不能仇富。”
楚裙回道:“我感到了极致的侮辱。”
她面无表情的放下,手在衣服后头揩了又揩,道:“哦……觉得有点丑。”
“是吧,我也觉得!”梅拂规说完,喊来阿大,“把这尿壶拿走,给后院的骡子当水盆去,换个玉雕的来,那个配小爷的气质!”
寒浓阴恻恻的盯着梅拂规,和楚裙站在一起,传音道:“梅任凭那个卖屁股的,按说应该没后代才对吧。”
楚裙:“我也觉得。”
寒浓:“没血缘,搞死这小子应该不会对不起老梅吧。”
楚裙叹了口气,仰头看天,又被头顶那镶金的穹顶刺痛了贫穷的双眼,咬牙切齿的回音:“我杀他之心已久。”
云夙看着旁边酸的快变形的一人一龙,显然不太懂这两个穷逼的仇富心理。
这二人为何忽起杀意?
富贵儿打了个哆嗦,摸着手臂:“怎么有点冷飕飕的……”
“兮兮呢?”
云夙忽然问起儿子。
“咦,它没去找你们吗?”梅拂规诧异:“它昨天闹着牙疼,说去找什么大青青,我还以为它找你们去了呢。”
哦,找鹤青去了啊……
渣爹渣娘放下心了。
楚裙道:“那不用管了,那是他秃爹的朋友。”
梅拂规点头。
云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寒浓好奇:“小滑头还有个爹?狐狸?尾巴如何?”
“养父吧。”楚裙琢磨着帝臣应该是个人,但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她还没和帝臣交手过。
“时而入土,时而出土,日后有机会带你去挖坟。”
寒浓挑眉:“有宝贝?”
楚裙:“大肥羊。”
云夙:呵……
楚衣侯,你很好。
……
今儿来梅府,原本也是为挖坟……啊呸!烧香来的。
毕竟是昔日损友,怎么也要来给老梅扫个墓,顺便看他的棺材板还盖不盖得住。
“富贵儿啊,我和娇娇还有表弟都仰慕丹王老前辈许久啊,很想去他坟前瞻仰瞻仰,你看方便吗?”
“方便啊,这有啥不方便的!”
梅拂规说的洒脱极了。
“我家丹王最喜欢热闹了,有人拜他,他求之不得!”
“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族史上写的啊,老祖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建庙立碑让后人敬仰吹捧夸张他!他受得起任何赞美!”
楚裙:“……”
寒浓:“……”
木木:“……”
很好,这很‘没人品’。
丹王庙就在梅府的花园里,梅任凭的尸骨就在庙内供奉着。
类似这样的丹王庙在王都城内也有,香火还挺鼎盛的。
过去的路上,却见一个御医打扮的被人领了进来。
梅拂规诧异,叫来下人:“府上谁病了?”
“回少爷,老爷身体不适。”
“我爹?他没去户部?”
“老爷今日告假,早朝都没去啊。”下人道:“不过老爷说了不能打扰你睡懒觉,所以没让人告诉你。”
梅拂规点头;“我爹还挺懂事。”
楚裙寒浓齐齐挑眉。
朋友,你孝死了!
云夙沉眸,忽然觉得让兮兮跟着梅拂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带御医过去吧,一会儿我再去看他。”
下人带着御医走了。
寒浓忽然坏心眼道:“小富贵,你爹该不会叫梅福气吧?”
不然怎么生出你这个大孝子的?
“哪能叫这种霉戳戳的名字。”梅拂规昂着下巴,一脸正气道:
“家父单名:东西南北中的中字!”
楚裙脱口而出:“没种?”
好家伙……
梅拂规你的来历破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