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楚衣侯撩过的男妖,不是美男妖。
没被楚衣侯摸过的尾巴,定是秃尾巴。
当然,摸过的秃的更厉害。
——《野史·楚衣侯传》
云夙注意到自己的情绪竟被她所牵动,心里也生出几分愕然。
他鲜少会如此失控。
是因为这特殊时期所致,还是妖狱里的那场亲密接触?
又或者……
“或者咱们换一种交易?”
楚裙话锋转的突然:“你带我去见朱雀,再助我深入镇妖司。”
“我帮你解救那些可怜同族如何?”
云夙目光微动,“你帮我?”
“是啊,帮你。”楚裙笑容透着真诚,如果眼底的真诚能更多点就好了。
“这次逃出来的‘凶残大妖’虽不少,可镇妖司和镇妖印在一日,就会有源源不断你的同族被抓进去。”
“你在镇妖司里有人,我有权有势又有钱。你我配合,那就是天作之合。”
楚裙的嘴,骗狐狸的鬼。
木木:“主人,天作之合用在这里不合适。”
楚裙:我不管,我就要用。
兮兮终于能开口了:“阔是姐姐你明明很穷的说。”
“傻乖乖,等姐姐挖了你爹的坟不就富贵了?”楚裙笑的更核善了。
小傻狐吓得魂飞魄散。
尾巴毛都炸开了。
但转念一想,你这会儿和香香哥哥计划干的坏事,与挖我爹爹的坟也没啥区别啊。
如此想来,兮兮也不怕了,大大方方道:“挖吧。”
楚裙:“……?”
云夙:“……”
兮兮还要继续说话,嘴里忽然被塞了一样东西。
云夙到底还是动手了。
“是糖豆子~”兮兮尾巴摇摆:“还要还要。”
云夙道:“你不说话,我便给你。”
“那宝宝不说话了。”
云夙拿出一包糖豆子给了它。
傻兮兮叼起糖包就跑一边吃去了。
素白小手忽然伸到眼前,云夙微疑。
“我的呢?”楚裙问道。
“没糖了。”云夙叹了口气,但还是拿出一物放在她掌心,“补偿之一。”
那是一枚模样有些奇怪的果子。
形状似樱桃,叶子却毛绒绒的像是狐尾。
“狐尾果?”
楚裙惊讶了一瞬就冷静了下来:“这可是妖族的疗伤圣品,据说只有上古青丘才有。”
“表弟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方呢。”
楚裙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笑眯眯的附赠了一句:“不愧是能让我馋……”
云夙眸色微冷。
“……尾巴的男人。”
楚裙见好就收。
“天黑之后,我带你去见朱雀。”
楚裙满意一笑,“既如此,那天黑后你在叫我。”
说完,她起身朝屋内走,到屋檐下时,她顿足回望,“你睡哪间屋?”
云夙眉心再度刺痛。
语气冷淡:“你随意吧。”
楚裙耸肩,径直走进了主人屋。
这小破宅看上去能睡的也就这一间。
她堂而皇之鸠占鹊巢。
像是遗忘了有只爱吃糖的小狐狸。
云夙看着躲在一边一个劲往嘴里塞糖果子的小狐狸,眸色幽幽一动。
傻兮兮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
抬头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乌瞳。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麻木不仁的夺走了它的糖包。
“糖吃多了,坏牙。”
“阔是你都给宝宝啦,就是宝宝的了~”它的棒槌尾巴疯狂捶地。
云夙眸色沉沉:“不许吃。”
冰冷语调透出压迫。
兮兮冷不丁想到自己‘尸骨未寒’的爹爹。
下意识的止住了哭声。
爹爹每次凶它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冷冰冰的超可怕!
“哥哥你坏!”
云夙薄唇动了动,失神了片刻。
兮兮被他盯得狐狸毛都要炸开了,一个劲的骂他坏蛋,迈开小短腿儿跑去找楚裙求安慰了。
看着小家伙屁颠颠的身影,云夙失神的更厉害了。
无人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到底为何……”
……会养出这种傻儿子?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屋内。
楚裙躺在软榻上,安慰着哭唧唧的傻兮兮。
感觉到云夙的气息从宅子里消失后,她掀起凤目。
木木道:“主人,与他合作真的靠得住吗?”
楚裙心道:“不用他靠得住,本就是各取所需。”
更何况。
她在云夙身上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他对兮兮这小家伙倒是格外好脸色。”
木木纳闷,好脸色吗?
明明才把傻兮兮弄哭啊?
木木道:“狐族一贯疼爱小辈,兮兮不能化形,云夙应该年长于它,对它亲近些倒也正常。”
楚裙:“或许吧。”
木木讶然。
有时候,他也猜不透楚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主人做事向来是有成算的。
“但愿朱雀能知道一些其他人的线索。”
木木叹息,过去那些伙伴残魂碎魄如今身在何处,要找到实在困难。
朱雀是眼下最直观的线索。
如果他都一无所知的话,楚裙就必须冒险去探镇妖司的禁楼了。
“不过,云夙又想从朱雀身上知道什么呢?”
楚裙美目微动,看着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小傻狐,心道:“或许……与妖皇有关。”
“妖皇?也对,听说那只老狐狸也陨落了,还被楚家人斩断了尾巴。”
木木嘀咕着:“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年楚家那几个草包是怎么赢了主人你的?明明他们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还有妖皇,怎么会被他们给算计了?”
楚裙打了个哈欠,顺手摸了摸自己被黑绸缎缠着的右眼:“我忘了……”
不是嫌丢脸,是真的忘了。
她忘了很多事。
只记得仇恨。
但还好……她找到了木木,过往失去的,她也将一点点全部找回来!
……
鹤青此刻很害怕,很想哭。
他收到了主君的传音。
“帝兮为何会与她出现在妖狱内?”
鹤青瑟瑟发抖,“卑职有罪。”
悔不该叫小祖宗带楚裙去薅羊毛啊!
那位郡主就是个魔头啊!
“你与千阙自去领罚。”
鹤青可不敢为自己辩解,默默领罪。
“那……主君,还让楚裙郡主入镇妖司吗?”
鹤青心里是真没谱。
楚裙那句要扒了国师衣服,主君妥妥还记得!
不……特么现在整个王都都快传遍了!
那等豪言壮语,谁听到不叫她一声勇士!
半晌都没有声音传来。
鹤青还以为是主君不想搭理自己。
直到那低沉的声音又落入耳。
“……随她。”
鹤青愣了愣。
错觉吗?
为何他从主君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