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比死了还难受

地板上，季瑶涣散的意识微微凝聚了聚，她艰难地打开眼帘，一仰头，就看见了万老疤和许明泽。

许明泽脸上带着残忍的戏谑，对她招了招手：“季瑶，好久不见啊。”

季瑶无望地闭了闭眼。

好了，她现在是知道了，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了。

这期间，季瑶把她的屈指可数的仇家都想了一遍过去，但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人会是许明泽。

她苦涩地勾出了自嘲的一笑，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许明泽，我没想到会是你。”

许明泽面无表情，蹲在了季瑶的面前，盯着她，笑问：“没想到是我什么？”

“没想到是你想要我的命。”季瑶回答。

“不不不。”许明泽的笑声更肆意了，他怜悯地瞥了季瑶一眼，说：“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要对付你吗？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哪里做得下这么大的局。”

季瑶闻言，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落地狱一般，开始止不住的轻颤：“你这意思，是我这条命，除了你，还有别人想要？”

“是的呢。”许明泽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季瑶：“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叫沐思雅的敌人呢，就是我们一块儿做的，明白了吗？”

沐思雅……

季瑶在心里喃喃了一遍这个名字，笑了，她笑得十分好看，十分凄然，笑出了泪，泪中藏着血恨。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沐思雅这号人了呢？

许明泽看着季瑶这么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又仔细打量了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眼里的快意在肆虐。

他就是想要季瑶痛苦，就是要她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这样，才能让她尝到，当初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虽然沐思雅给了他一百万，意在退出这一场纠葛，但许明泽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划算，现在的陆北亭每天都处在暴怒边缘，只怕他们走错了一步，都得承受陆北亭的怒火。

这个后果，太严重，可是要抽身也不可能了。

所以，许明泽又怎么会让沐思雅这么轻易地走掉呢？

当然是暗自捆绑好咯……

“哈哈哈哈哈！”许明泽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放肆地大笑出了声，“季瑶啊季瑶，这就是你当初害得我一无所有的下场！”

许明泽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往季瑶的头上扣，季瑶自然也不会认，当即就扯出了一抹冷笑，反问：“我怎么害你了？许明泽，我现在后悔的是，我当初为什么小看了你，为什么没有彻底把你赶走！”

许明泽眯了眯眼睛，狠狠地哼了一声：“死到临头了还说大话？你也别不承认，赵菲儿都告诉我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对于他们二人的恩怨，万老疤始终抱着臂，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提到赵菲儿，季瑶更是不明白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你，那么我问你，我到底做了什么？”

说了这么多的话，季瑶干涩的嗓子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喉咙里点点地散发出腥甜的血腥味来。

不过，就是再难，她今天也一定要问个明白！

许明泽盯了季瑶几秒，然后脸上开始浮现出一股愤怒来，他突然发了狠，一脚踹在了季瑶的身上，直接把季瑶踹的翻了个身。

剧痛袭来，季瑶疼得弓起了身子，蜷缩着轻呼着。

“你还装！你还装！赵菲儿都告诉我了，你就是想报复我，你故意吊着我！还设计害我，她都告诉我了！你以为你跑得掉了么？”

季瑶浑身发颤，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倔强地否认：“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那被许明泽踹过的地方还在一阵一阵地发疼，她开始痛恨，为什么这些畜生能够下如此的狠手。

许明泽冷冷地笑着，权当季瑶这是在狡辩，他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痰，转身就走，临走前还吩咐万老疤：“给这表子弄点吃的，别饿死了！没有她，我们怎么向陆北亭要十亿？”

万老疤嘿嘿一声，应下了。

所以，这一顿并没有饿着季瑶，相反的，许明泽还让万老疤给季瑶解了麻绳，只是在脚上拷上了铁链子拴住。

毕竟陆北亭可不是什么善茬子，他们不能把季瑶整得太惨了，否则陆北亭追究起来，谁都吃不了好果子。

季瑶意识有些混沌，全凭着本能在进食，因为被绑着好久了，连动作起来都僵硬无比，手腕和脚腕处的伤痕也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看上去无比吓人。

“我没有……”她无力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来，自己喃喃着。

季瑶除了拒绝了许明泽的殷勤以外，根本就没有多对他做出过什么，即使许明泽缺席了那一场澄清发布会，季瑶也并没有生出要报复他的意思。

这一切，都是赵菲儿胡说八道。

可偏偏，许明泽就是被利用了。

最让季瑶觉得恐惧的是，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了好几天了，她不知道陆北亭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把她救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承受这非人的折磨多久。

季瑶怕的是，她的心理会在这期间出现问题。

到如今这个地步，她都已经生出了一股麻木和空洞的情绪，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前兆，季瑶一向聪明，意识到这个信号之后，她就开始重视起来了。

当下，唯一的指望，就是尽量照顾好她自己，等待着陆北亭来救她。

方才许明泽也说了要拿她去和陆北亭换十亿，既然如此，在陆北亭来之前，她都会是安全的。

想着想着，季瑶感觉到刚刚被踹的地方的疼痛缓解了，疲惫和困意袭来，昏昏沉沉中，她就睡死了过去，小脸上写满了凄然。

……

向阳坊的一处宅子里，韩瞿激动得拍桌，直接冲旁边负手而立的陆北亭喊道：“总裁！监控里出现万老疤了！”

陆北亭猛地回头，眼里陡然间射出一道锋芒：“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