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肖琬何其的聪明，李立脸上的神色丝毫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在心里不屑地冷笑一声，连给阿锦提鞋都不配的男人还肖想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她才不会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

她一笔一划地在李立的掌心里写下了十一个数字，然后朝他嫣然一笑。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白天我通常都很忙，没什么时间，有时候可能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没关系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打给你。”

“好啊！那我先工作去了。”

……

看着那一抹婀娜而去的背影，李立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美人儿搂进怀里，然后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体下，只可惜了，他现在不愿意将这位肖小姐让给霍晏锦了。

即使没有回头看，肖琬心里也很清楚，在她的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那一道目光一直紧紧地黏在她身上。

李立！

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肖琬打心里厌恶这个叫李立的男人，可是，她又不得不吊着他的胃口，有时候人总会寂寞的，虽然宋城对她很好，但是她想要的生活宋城却给不起，宋城只能让她吃饱穿暖，却不能让她拥有高质量的生活。

这个叫李立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他有钱，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愿意跟他，他肯定会满足她一切的要求。

阿锦，你说，我要不要放弃你？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你说过会一辈子等我的，也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我的，可是现在呢？我只不过是跟你提了一个极小的要求，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

跟老爷子道别之后，陆子衿就带着小菲菲去了医院，杨志远昨天上午就应该醒过来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可是医生说，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多还能撑半个月。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了，现在每天都必须注射杜冷丁止痛，要不然的话肯定连半个月都撑不下去。

陆子衿带着小菲菲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志远正好醒着，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憔悴，而且瘦得厉害，几乎都已经皮包骨了，连东西都吃不下去，只能依靠注射营养液度日。

“外公，我来看您了。”

小菲菲走进病房之后，立马就跑到病床边上，一双肉呼呼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杨志远枯瘦嶙峋的手，然后奶声奶气地说道：“外公，是不是很疼？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打针就特别疼，我还忍不住哭了。”

杨志远呵呵笑了笑，他想伸手摸一摸小菲菲的额头，可是双手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菲菲，外公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其实，那种痛苦几乎让他想要寻死，可是他现在连寻死的力气都没有，他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连晒太阳的资格都没有了，癌细胞扩散，连进食都不可以了，只能每天注射营养液。

或许是杨志远的话起了作用，小菲菲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脸，“外公，您要赶紧好起来哦！等您好起来之后，您还要教我下棋呢！”

“嗯，外公会很快好起来的，到时候外公不仅要教你下棋，还要教你怎么写毛笔字，到时候外公可以接你放学，周末的时候，你就去外公家里跟牛奶一起玩……”说着说着，杨志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又开始痛了，他拼命地忍着，一定不能吓到了小菲菲。

离他最近的陆子衿最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拦住小菲菲的眼睛，然后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菲菲，妈咪忘记东西在车里了，你跟妈咪一起去取，好不好？”

小菲菲并没有注意到杨志远的脸色，她更没有怀疑妈咪的话，连忙点点头，笑吟吟地应道：“好，我跟妈咪一起去取。”小菲菲想要回头瞅一眼杨志远，却被陆子衿不着痕迹地挡住了。

陆子衿敛去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悲哀，柔声说道：“菲菲，我们快点去吧！”

“哦！”

小菲菲抿抿唇，连忙跟着陆子衿离开了病房，没有丝毫的怀疑。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陆子衿总算是吁了一口气，她见过那一种痛苦，几乎是生不如死，陆素雅说，如果可以安乐死的话，她一定会帮他轻松地离开这个世界，太痛苦了，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病房里，即使注射了强效止痛药外加安眠药，杨志远依旧能感觉到那一种来自骨髓深处的剧痛，就像是被人用电锯活生生地将整个身体肢解，他满身大汗，汗水淋漓，身上的病号服几乎都湿透了。

他想开口求医生，想跟医生说，让他死了算了！他不想活着了，太痛苦了……

看见他痛苦的模样，一旁的陆素雅几乎要晕过去，她太了解杨志远的性情了，他一定在拼命地忍着，他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可是，他依旧死死地咬着牙关，他拼了命地不想让她担心他。

“志远，志远……”

陆素雅满脸的泪水，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美感，而是枯瘦嶙峋，青筋暴露，甚至有些让人觉得恐怖。

杨志远能听到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他，他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身体里的剧痛一波一波地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整个身子几乎都蜷缩在了一起，浑身颤抖得厉害。

陆子衿带着小菲菲离开病房，一直朝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陆子衿微微愣了一下，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称呼，又瞅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呃小菲菲，她的脸色微变，却依旧毫不怠慢地按下了接听键。

“妈，有什么事吗？”

她轻声问了一句。

手机那端，陈媛的脸色很不好，语气也显得格外刻薄：“陆子衿，你瞅瞅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带菲菲回家休息，你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十点之前必须睡觉吗？你这么做让我怎么放心把菲菲交给你。”

听到陈媛的指责，陆子衿顿时愣住了，她瞅了一眼身边神色坦然的小菲菲，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对。

现在才七点多而已，到家最多九点，十点之前肯定能上床睡觉，她把时间掐的很好，却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总是喜欢挑她毛病的婆婆。陆子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面对这样不讲理的婆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如果她一直沉默的话，陈媛肯定会更加不高兴。

她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听筒里再一次传来陈媛尖酸的声音：“陆子衿，你赶紧把菲菲给我带回来，菲菲是我一手养大的，你这个当妈的自然不会心疼。”

“妈……”

陆子衿有些无语，她忍不住开口，却不想被陈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冷冷地说道：“你不要叫我妈，我可没这么能耐有你这样的儿媳妇，陆子衿，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喜欢你，要不是因为阿锦苦苦相劝，再加上菲菲喜欢你，那我跟别不打算让你进我们霍家的门。”

闻言，陆子衿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就算她的脾气再好，被自己婆婆这样骂，也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可是，菲菲就在身边，她怎么能对陈媛不敬呢？陈媛说的没错，小菲菲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心里更是很清楚，小菲菲对奶奶的感情很深，如果硬是让她做出选择，她一定会很痛苦的。

陆子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忍下所有的不平。

“好，我现在就带菲菲回家。”

就在她想要挂线的时候，陈媛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你跟菲菲现在在哪里？”

陆子衿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到嘴里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要是让陈媛知道她带小菲菲来了医院，她肯定会不依不饶地骂她。

“我们在外面，正准备回去呢！”

“外面？陆子衿，你可别骗我，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撒谎，你要是撒谎的话，可别怪我把你赶出我们霍家。”

“妈，我跟菲菲真的在外面，而且现在就准备回去。”

……

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陆子衿紧紧地攒着手机，一张俏丽的小脸变化多端，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很糟糕，她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

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衣角，陆子衿微微一愣，连忙回过神来，她看到映入眼帘中的那一张稚嫩的小脸，很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柔声说道：“菲菲，我们现在得回去了，奶奶想你了。”

“那我们不回去跟外公和外婆说晚安了啊？”

小菲菲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她显然有些舍不得外公和外婆。

陆子衿无奈地笑了笑，她蹲下来，轻轻地将小菲菲揽进怀里，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一会儿上车的时候给外婆打电话，就跟外婆说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他们，好不好？”

小菲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我听妈咪的。”

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一张天真的笑脸，陆子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对小菲菲说道：“菲菲，还有一件事情，如果奶奶问起你晚上的时候跟妈咪去了哪里，你就跟奶奶说，你跟妈咪去逛街了，然后还在外面吃了好吃的东西，你看，我们买了那么多的东西。”

“可是，妈咪，我们不是来医院看望外公了吗？”

显然，小菲菲不愿意撒谎，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妈咪要她说这些，她们明明去医院看望外公了。

陆子衿突然有些后悔了，大不了被陈媛唠叨一番，这样教小菲菲撒谎会不会对她的影响很大？

想到这里，陆子衿心里的悔意越发浓郁起来，她敛了敛眸色，又轻快地笑了起来，说道：“对，我们就是来医院看望外公了，如果奶奶问起你，你也就这么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