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中,气氛庄重严肃。
顾月朝与墨一辰坐于正坐,神色冷漠自若。
凌曼舞立于顾月朝的身侧,急躁不安。从这位郡主紧蹙的眉头来判断,她似乎非常着急——绝对比被禁足了的墨信安还是要着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下方,衣着单薄的宫女卑微地伏跪在地,瑟瑟发抖。
琉璃携一众侍卫立于宫女身侧,保持着该有的戒备。
顾月朝轻咳一声,总感觉刚刚宫女的话语有些蹊跷,正要开口询问——
奈何却被某个急性子给打断了。
凌曼舞聒噪的声音响起,质问道:“你是高贵妃寝宫的人?”
“回……回郡主的话,是……”宫女战战兢兢作答:“奴婢唤做璇儿。”
凌曼舞哪管你叫什么名字啊,紧接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高贵妃寝宫的人?”
……啊?
刚刚这丫头问了什么东西?
不仅是璇儿,甚至连顾月朝与墨一辰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凌曼舞。
他们的眸光之中,不约而同地透着一股对弱智的同情。
“人家都说了,自己是高贵妃寝宫的人。而且,昨夜天纵也承认了。”顾月朝耐下性子解释道:“你还让人家证明不是高贵妃寝宫的人?什么逻辑?”
“因为,”凌曼舞顶着呆萌可爱的脑袋,说得理直气壮:“只要证明她不是高贵妃寝宫的人,不就可以证明这件事儿与高贵妃无关了吗?这样的话,二殿下的禁足就可以被解除了呀!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还二殿下一个清白吗?”
你明显搞错关键点了吧!这都是些什么奇葩的逻辑啊!
顾月朝瞠目结舌。难道这丫头的眼里就只剩下墨信安了吗?
顾月朝的嘴角一抽,总感觉凌曼舞不闭嘴,怕是连审问都无法继续了,便唯有出声威胁:“曼舞,若你想待在这里旁观审问,就乖乖闭嘴!”
凌曼舞不服:“为什——”
“再多说一句,”凌曼舞的话音未落,便听得墨一辰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就滚。”
“……!”凌曼舞的身躯一怔,顿感这对新婚夫妻不是开玩笑的,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巴,保持了沉默。
审问总算可以正式开始了。
“你叫璇儿是吧?”顾月朝清冷的眸光看向了跪着的宫女,咬文嚼字道:“你刚才说,你没有想要行刺我的意思?这话翻译过来,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当时有要行刺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璇儿昨夜掏出匕首行刺一事儿,目击证人众多,无从狡辩。她将头磕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回,回王妃,是的……”
顾月朝的眉头微皱。璇儿此刻的证词,可信度有待考量。
没准,对方是想通过转移行刺目标来减轻自身的罪责。
不过,顾月朝没有一下子揭穿对方,而是顺着对方的思路,且听听对方的回答再说,问:“你行刺的目标是谁?琉璃?”
琉璃闻言,凌厉的目光杀向了璇儿。
璇儿感受到头顶上的杀气,求生欲上线,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随后一想不对,又立马点了点头,纠正道:“是是是!”
“一会不是,一会是,到底是不是啊!”暴躁的凌曼舞最烦拎不清了,一时没忍住,出声呵斥。
一时口快之后,凌曼舞见顾月朝与墨一辰的目光同时看向自己,连忙捂住了嘴巴,连连摇头,陪笑道:“我我我刚才没说话,是你们的幻觉。”
“是……是幻觉……”没想到璇儿对这两个字有了反应,微微抬头,心惊胆战地看向了琉璃,慌张地辩解:“奴,奴婢当时好像中了什么幻觉……”
“幻觉?”顾月朝的眉头紧蹙。
昨夜发生的行刺可疑点众多。特别是璇儿送礼前后的反差。
将贺礼交给琉璃的时候,她的神色恭敬温顺;而在送出去了之后,却突然性格大变,变得狂躁。
再结合当时突然飘散开来的清香——
墨一辰的眸光一沉,清贵冷漠的声音响起:“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