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gai

言祈今天在研究院做的事, 和上回在香水博物馆没什么区别。

从消毒到采集，整个流程十五分钟就结束。

让他怀疑戴教授大张旗鼓地派专车来接，只是为了体现研究院对他们的重视。

离开时同样坐着研究院的车。

言祈报了地址, 请他们送到公寓楼下。

这是言哲和苏予玫给他在白城买的房子, 也可以说是言祈在白城现在的家——学校宿舍毕竟不那么方便, 他和叶扬打算在外面住到开学。

因为长期住宿，放假也是回青檐，这屋子对他来说像个歇脚的驿站，叶扬也是头一次来。

他记下了地址, 然后查公交路段，发现这里到一中有直达车, 而且不太远。

叶扬帮言祈把行李箱拎上台阶，边问：“这里到学校很方便，怎么不走读？”

言祈推门进去，拔了钥匙：“我走读你怎么办。”

他们从初中就一起住宿, 都习惯和彼此共处一室。升到高中还一个学校, 言祈没多想就填报了住宿申请。

而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暗恋自己。

叶扬问：“如果高一你就知道我对你图谋不轨, 还会申请住宿吗？”

言祈想了想：“那更要申请了。”

“为什么？”

“我不住宿, 让你去对新舍友图谋不轨？”

“我不会。”

“知道你不会。”言祈说“所以我来住宿，给你提供对舍友图谋不轨的机会。”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 谢谢你？”

言祈平淡道：“不客气。”

叶扬忍不住笑，捧住他脸用力亲了一口。

“行了。”言祈笑着推他“把东西收拾一下, 晚点出去吃。”

*

因为不怎么住人，室内很敞亮。客厅空荡荡, 只一方玻璃矮几, 底下铺一张地毯。

卧室和浴室还有些日用品, 也不多。

两人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 生活用品摆放好，就没有什么要整理的了。

言祈坐到地毯上，刚喝了口水，手机一通电话打进来。

拿起屏幕一看，是谭杰。

“喂。”

“祈哥！你和叶哥今天回白城了？”

“嗯。”

“我也刚到。屋里空了大半个暑假，一打开全是霉味……对了，放假前我就和四眼儿他们约了，等回白城到我家开Party，祈哥你们来不来？”

研究院那边还没出结果，正好他们剩下这段时间也没安排。

言祈刚要答应，就听见谭杰那头一阵“呲呲”声，像是在喷空气清新剂一类的动静：“你在喷什么。”

“杀虫剂啊。”谭杰道“我走之前忘记把饭盒带走，现在屋里全是蟑螂，等我把它们收拾干净……”

言祈：“……”

可以想象，谭杰现在屋里是个什么光景。

言祈毕竟洁癖，上回去谭杰那接叶扬，他就觉得那儿太乱，呆着浑身不自在，这会儿听说还闹蟑螂，更不想去了，于是提议：“来我家开吧。”

“那也行啊。”谭杰问“祈哥你还住城大旁边？”

“没，那是老房子，新的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好嘞！”谭杰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在电话里“mua”了一声“爱你祈哥！”

言祈一阵肉麻，赶紧把电话挂了。

他打开客厅的小冰箱，看见里面只剩一瓶汽水。

于是和叶扬两个人下楼，打算提一箱啤酒回来。

谭杰他们过来，别的可以没有，酒得管够。

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但他俩都还不饿，索性到最近的商场逛逛。

一楼有品牌服装店，言祈看见一件像是叶扬的风格：“那件喜欢吗，去试试？”

叶扬顺着他视线瞥了眼：“不用了，我衣服够穿。”

虽然离家出走了，叶扬之前在宿舍里还有不少衣服。

但言祈还是想让他去试试：“你穿肯定好看。”

“嗯。”叶扬点点头，抬手刮他鼻梁“我穿麻袋都不难看。”

还自恋起来了。

“快点，去试一下。”

言祈说：“我想看你穿。”

这话一出，叶扬只好投降。

他走进店里，也给言祈挑了一件衬衫。

这家店总共三间试衣间，两间里面都有人，他们俩都是男生也不需要避讳，索性一起进了同一间。

叶扬那身没有扣子，穿起来比言祈方便一些，完事就两手插兜，斜靠在角落盯着他看：“这件好看。”

言祈稍稍低头，整理袖扣：“我衣柜里衬衫够多了。”

“那再试试别的？”

“打住。”

叶扬衣服穿得随性，言祈靠过去给他整理腰带：“是给你挑又不是给我挑。”

“我不想买。”叶扬眼梢一耷“你知道，老头把我银行卡冻结了，现在得省吃俭用。”

言祈偏头看他：“那你还给我挑衣服。”

这人就笑：“给你的不一样。”

他忽然想到：“在一起这么久，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我们两个还讲究这些。”言祈捋好了腰带，“咔哒”一声扣紧“你没钱我付就行。”

“那我要是一直没钱呢。”

“这么可怜。”言祈笑着勾他下巴“跟着我吃软饭。”

叶扬视线慢吞吞在言祈脸上转一圈，紧接着手臂猛一使力，握住言祈的后腰把人拽到自己身上。

言祈下意识抬起脸，险些要和他亲到一起。

这段时间，言祈一直给自己洗脑“上下不重要，里面才重要”。

但不得不说还是有区别的。

随着那些事他们做得越来越多，叶扬对他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也肉眼可见增加。

言祈偶尔会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欲望。

他克制着亲昵的冲动，把脸别开，尽量让语气冷淡下来：“行了，换掉吧，换好出去结账。”

叶扬也知道在这里不合适，深吸了口气，慢慢把手松开。

言祈退得远了一些，转过身背对着叶扬解开衬衫纽扣。

言祈的衬衫换起来总要麻烦一些，叶扬已经套回原本的黑色宽领T恤，他才刚褪下衣料，露出一片光i裸漂亮的脊背。

拿起来时穿的衣服，套进去一扯领子，扣子还没来得及扣，就被从背后抱上来的手臂牢牢束缚住。

他想叫叶扬松手，才转过脸，又被叶扬用手指扣住下颌，强硬地扳过去吻住嘴唇。

言祈呼吸骤停。

叶扬睁眼观察着他的表情，同时把言祈搂得更紧，加深了这个吻。

这里和外面只隔了一道帘子，根本没有隔音效果。

接吻的同时，他们甚至能听见外面的店员聊天。

“刚进去那两个真的好帅，还在同一间换衣服，你说他们该不会是一对吧？”

“又瞎脑补，我们平时换工作服不也一起吗，人家好兄弟一个更衣室换衣服很正常吧。你这个啊，就叫腐眼看人基……”

更衣室内，言祈闭了闭眼，手肘往后用力一撞，把叶扬撞开。

声音因为刚才吻得太深，还带着点喘息：“听见没，好兄弟。”

叶扬垂眼笑了声，把手臂重新环过来，帮他一粒粒扣好衬衫的扣子，脸搁在言祈肩头：“既然是好兄弟，接个吻也很正常吧。”

都什么歪理。

言祈忍不住笑：“你要点脸。”

“我都吃软饭了，还要什么脸。”

出更衣室前，言祈特地在镜子前整理过衣服，确定没有疑似亲热过的痕迹了，才推门出去，到收银台结账。

“两件都要是吗？”店员手里叠着衣服，余光忍不住偷瞄他俩“分开装还是？”

言祈：“装一起就行。”

“好的。”店员嘴角快压不住了，赶紧咳嗽一声“这样总共790元。”

言祈递出付款码。

付过账，店员装好衣服把袋子递给他。

还没接，叶扬自然而然从旁边伸手过来拎走。

言祈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再逛逛还是？”

“不逛了。”叶扬另一手按住他肩头，速度有点快地往外走“今天早点回家。”

言祈明知故问：“你急什么。”

叶扬一语双关道：“饿了。”

言祈有点想笑，伸手在叶扬掌心轻轻挠两下，后者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与他手指相扣，牵到一起。

他们腿长走得快，两句话工夫已经离开服装店，走在商场的长廊上。

不过从店门口望出去依然能一眼看见。

“啊啊啊你看我就说他俩肯定有一腿！牵了牵了！”

另一个店员道：“好兄弟嘛，牵个手也很正常吧。”

“那你说，他俩亲过没？”

“我觉得嘛……”她扶了扶眼镜“肯定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