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陌见池玉没有说话,从他的怀中扬起了头。
将下巴抵在了池玉的身前,他双手环着他的腰肢,睁着一双狭长深邃的墨眸望向了他。
待看到他脸上的那一抹霞红之色,玄陌挑了挑眉,大掌不轻不重的掐了掐他的腰,笑着问道:“玉儿莫不是害羞了?”
腰上传来一阵酥麻,池玉身子软了软,险些没站稳。
垂眸对上玄陌那张带着笑意的俊脸,他脸上的热度更甚,双眸微闪,小声回道:“谁……谁害羞了?没有。”
明明是他说话太过直白了……
玄陌唇角勾着一抹笑意,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打趣道:“还说没有,你脸都红了。”
玉儿脸颊红红的样子。
真好看……
玄陌感受着指尖下那股柔软温热的触感,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委屈可惜的模样。
“我们二人连亲都已经成了,结果却不知何时才能洞房花烛,玉儿你说,天底下有我这么可怜委屈的新郎官吗?”
就像是一盘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珍馐摆在面前,可他每天却只能闻闻味。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憋屈。
池玉并没有拿开玄陌放在他脸上作乱的大掌,手心轻柔的抚摸着他脑后柔软的发丝,他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
“你……”
玄陌在他的怀中歪了歪脑袋,好奇的问道:“嗯?我什么?”
低咳了两声,池玉话音一转,“你肩膀上的伤该换药了,我帮你换药。”
说着,他动作小心的将怀中的人往后推开了一点,抬脚便绕到了他的身后,打算帮他换药。
眼前温热清香的怀抱消失,玄陌有些不舍的蜷了蜷指尖,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之上,仰头看向了站在他后面的池玉。
唉……
这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看来他还需要再多过一段时间了。
池玉伸手将玄陌身后的长发拂开,动作轻柔的帮他去解肩膀上包扎着的白色纱布。
解纱布的时候,他的指尖时不时的便会触碰到玄陌肩膀上的肌肤。
温热轻柔的触感一下下的从肌肤之上传来,带起了阵阵难以形容的酥麻之感。
玄陌身形微绷,方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似乎又有些想要燎原的趋势。
他双眸之中的色泽逐渐变得愈发幽深暗沉,连呼吸都紧跟着变重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玄陌强迫自己尽量不去在意肌肤上传来的触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他启唇唤了一声池玉。
“玉儿。”
池玉已经将玄陌肩膀上的纱布解的差不多了,听到他的声音,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应道:“嗯?”
“玄明卓那厮,你这次打算如何处置?”
再不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估计他待会儿还得去洗个冷水澡。
池玉边将手上解下来的纱布条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之上,边拧眉思索了一番,回道:“我觉得,这个机会我们可以让给大皇子。”
“哦?说说你的想法。”
池玉将玄陌肩膀上贴着伤口的白布小心翼翼的揭了下来。
玄陌的身体状态比池玉要好,再加上武功高强,因此身上的伤势也便恢复的较快一些。
可尽管如此,池玉看着他肩膀上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仍然蹙了蹙眉,眸中闪过了一抹心疼之色。
动作极轻的帮玄陌擦拭着伤口,他说了一下他对此次事情的看法。
“这一世若是没有我们的干预,想必玄明卓还会像上一世一样,将这黑风山上所发生的事情都栽赃到大皇子的身上,虽然这一世这些事情都还未曾发生,但我始终觉得大皇子委实有些委屈。”
见池玉似是在同情大皇子的遭遇,玄陌蹙了蹙眉,问道:“所以,你想让他自己报仇?为了上一世的自己报仇?”
玉儿这心性,未免太过良善了一些。
池玉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玄陌用手肘撑在了身边的椅子扶手之上,偏头去看身后的他,俊脸上带着一抹询问之色。
“既然不是,玉儿为何会想要此番行事?”
见他乱动,池玉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道:“身子坐正些,你这样我不好给你上药。”
闻言,玄陌老老实实的坐正了身子,双眸直视前方,丝毫不再乱动了。
听话的不得了。
池玉见状,这才伸手拿过一旁的伤药,朝着他俯下身子,开始帮他涂抹。
边涂,他边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虽然在这件事之上大皇子是受了冤,但我心中明白,皇家权位之争本就残酷无比,若是大皇子也有这种能绊倒玄明卓的机会,恐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同玄明卓这般行事的。”
“所以,我并不会因为此事便同情心泛滥,转而好心的去帮助大皇子。”
虽然大皇子与他并无任何仇怨,但也同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他没有好心到会去无条件的帮助一个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人。
更何况,此人究竟是敌是友,他如今还不能确定。
玄陌赞同的点了点头。
看来,玉儿将这朝堂争权之事看的甚是透彻。
池玉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要将这次对付玄明卓的机会让给大皇子,一是因为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情,也算是卖他一个人情。”
“二是因为我们此行毕竟是隐藏了真实身份的,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会暴露身份不说,还有可能会引起玄明卓的怨念,万一他哪天怒急反扑,对我们来说总也算是个扰人的麻烦。”
池玉说话间,已经将玄陌肩膀上的伤涂好了药。
他拿过一方纱布折叠了一下,动作很是轻柔的覆在了已经涂好药的伤口之上。
“最后,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解决玄明卓这种人,我不喜欢脏了自己人的手,既然大皇子和他之间本就水火不容,那就让他们自行去斗,我们只需隔岸观火,既不会引火烧身,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岂不是乐得轻松?”
池玉边说,边用一只手轻轻的按着纱布,伸出另一只手去拿放在一旁的纱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