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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作者:宗年 字数:14340 更新:2022-10-24 19:43:47

学者对楚越离充满了戒备。

在看清开门的人是楚越离之后, 刚刚找到了人家和食物的喜悦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提升到顶点的忌惮。

学者的脚步刚刚好停在大门外的水泥地上,, 一只脚刚抬起来做出要迈步的动作, 就因为突然看到了楚越离而骤然停顿, 半悬在空中不敢放下,肌肉紧绷。

跟在他身旁的玩家们不论是否对楚越离有所了解,此刻都同样发觉了气氛不对, 也跟着一并戒备起来。

一时间,双方隔着大门僵持在了原地,谁也没有率先动作。

楚越离的唇边始终噙着笑意,似乎依旧是曾经那个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透明人,脾气温和,万般不放在心中。

但他垂眼看过来时, 眼眸中的光却是居高临下的冰冷。

仿佛……站在门外的这六名玩家, 全部,全部都是死人。

光是被这样的眼神扫过, 都足以令玩家背后发冷。

打破僵局的, 是一柄撑过来的伞。

那伞面上还画着红红绿绿的凤凰大花, 看着是婚庆用品,但已经陈旧褪色,成了半粉不红的模样,在荒村暴雨的衬托下, 显出几分诡异来。

“站在这干什么呢?包子又要凉了。”

带着几分疑惑的少年嗓音响起, 虽然狂傲却清澈, 瞬间将众人来回了人间, 猛然觉得被从冰窟里放了回来。

楚越离闻声侧了侧身,向旁边看去。

但不等他转过头去,一只漂亮纤细的手掌就捏着热气腾腾的大白包子,递到了他身前。

“诺,帮你拿了一个过来,还是烫的。可别说我对你不好啊。”

楚越离这一侧身,也让门外的众人看清了那少年音的主人。

是所有高级别玩家都不会认错,曾经是很多人的阴影之一的……“教皇”京茶。

但在战场上狂得像是战神降临,手起刀落就是血花四溅的“教皇”,此时在楚越离面前,却乖得像是邻家小孩。

京茶依旧是那身寻常打扮,但白色上衣上沾着迸溅上去的鲜血,甚至就连脸颊边都还有残留的血迹没有洗掉。

他一手撑伞,一手向楚越离递过去包子,边说着话还在做着咀嚼的动作,一张口,就在光影中哈出一团雾气,肉香葱香飘散开来。

“等和池翊音汇合之后,不许告状,听到没有?”

京茶根本就没在乎门外的人,似乎他的目的只是来找楚越离吃饭,甚至还不忘威胁他。

楚越离笑了下,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放心,我怎么会在池先生面前特意提起你的名字?我恨不得先生干脆忘记你这只兔子的存在,少点分走对我的关注。”

“只可惜……先生是世界的神,不能只做我一人的神。”他低声呢喃着,轻轻垂下浓密眼睫,神情惋惜。

暴雨覆盖了他呢喃的低语,让门外的玩家们只看到了他的嘴唇轻动,却伸长了脖子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就站在楚越离身前的京茶,却听清了也听明白了。

他抖了抖,差点被嘴巴里的包子噎死在当场。

草!池翊音你这都找的什么同伴啊!狂信徒也太恐怖了!!

但楚越离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像是随口一说,就从容的笑着从京茶手中接过了包子,还礼貌的对他道了一声谢。

京茶咂了咂嘴巴,还在回味着自己刚咽下去的那口肉包子的油香,吃饱了之后脾气也好了不少。

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门外的玩家们,撇了撇嘴角,道:“赶紧解决了进来算了,红鸟还在厨房蒸包子呢,锅里还有汤。你再浪费时间就凉了。”

“猪肉包子,趁热吃才好吃。”

楚越离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那包子,微微颔首笑着说好。

可莫名的……他身上恐怖的气场,就让人觉得,他拿的不是包子,而是,人头。

这个无端的错觉让屏幕内外的玩家们都抖了抖,忽然有种自己这是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楚越离的感觉。

楚越离和京茶之间的互动极为自然,看起来绝不像是半路遇见的陌生人,更像是久经生死考验的同伴。

这也让学者不由得疑惑,怀疑的眼神游离在两人之间:“京茶,你……”

他本来想要问京茶是什么时候和楚越离这么熟的,毕竟以前就算有池翊音在中间,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一直不咸不淡的。

怎么从云海列车出事到现在这短短时间里,两人就突然这么要好了?

学者想要问,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不等他的话说完,楚越离就已经毫不在意的转过身欲走。

大门在他身后敞开。

京茶也撑着伞转身,稳稳的将楚越离罩在大伞下,一副要和楚越离一起回去的架势。

但明明已经转过身,他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向几名玩家扬了扬下颔。

“屋里有包子,吃不吃?热的,肉馅的。”

见玩家们一脸犹豫警惕,京茶嗤笑着翻了个白眼:“唉对对,可千万别来和我抢包子吃,我这是黑店,专卖人肉包子,丢的那几个人都被我剁碎了包包子了。”

说罢,他也不管那些玩家是什么决定,就自顾自的往院子深处走了。

包子的香气和昏黄明亮的灯光,在冰冷的雨幕中显得如此具有诱惑力,让不少人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但他们还是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默默看向学者。

学者咬了咬牙,还是点了头:“走吧。”

“就算是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去其他的地方,也很难找到比这更好的补给了。”

哪有十成十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待在家里还有可能被飞机砸死,莫不如赌一把。

况且,以他对京茶的了解,不像是会做阴诡陷阱的性格。京茶不屑于靠阴谋诡计取胜,只会正大光明的赢敌。

学者迅速权衡了眼前的利弊,认为值得赌一把。

玩家们也随之一同往院子里走去。

京茶进了厨房之后,还故意给他们留了一扇门,让他们知道去往哪里找吃的。

从打开的房门里,玩家们看到村里粗糙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里,红鸟正一头大汗,忙得都有几分狼狈。

他端着满是包子的蒸笼一回身,就看到京茶吊儿郎当像个纨绔子弟般走进来,顿时怒道让京茶过来帮忙。

京茶笑嘻嘻凑过去,还顺便塞了个包子给红鸟,红鸟顿时呜呜呜的说不出什么了。

厨房里,一派岁月安好的生活气息,平和温暖得几乎令玩家落泪。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那莫名其妙的时空里摸爬滚打,从时空毁灭的恐惧里抢回一条命,又被漫长的路程和冰冷的大雨夺走大部分体力,又冷又饿。

然后,他们就在雨中看到了这样一幕。

有熟悉的人,也有食物和温暖。

足以令最理智的人动容。

几名玩家再也忍不住了,眼巴巴上前看着红鸟,等待父母喂食的雏鸟一般,一双双眼睛里全是对食物的渴望。

红鸟莫名背后一寒,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奇怪一回身,就看到了嗷嗷待哺一窝雏鸟的场面。

昔日那些需要严防死守的劲敌,现在全都变得无害,甚至有几分可怜了起来。

红鸟:“…………”

他不由得沉默了。半晌之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无奈的向门外扬了扬下颔。

“有包子和热汤,吃吗?”

玩家激动得都破了音:“吃!”

别说是这么香的包子啊,现在就算是一块干粮都珍贵。真正饿过才知道吃饱饭有多奢侈。

门外众人都被调动起了情绪,甚至都开始闻着味道幻想起包子吃进嘴里的感觉了,京茶却默契的往门口一堵。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玩家们错愕:“京茶你……”

“吃包子简单啊,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这有什么的。”

红鸟笑眯眯道:“正好也趁着吃饭的功夫,和我们说说你们在外面看到的东西吧。”

言下之意——想吃包子吗?拿情报来换。

红鸟一个优秀的情报专家,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搜集情报机会?

京茶悠闲的斜倚在门口,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包子两口一个,让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往玩家们的鼻子里钻,馋得他们直咽口水,肚子也一个接一个咕噜噜叫了起来。

更妙的是,吃饱喝足休息好了的京茶,这些饥肠辘辘体力消耗殆尽的玩家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想要硬闯硬抢?那最好想清楚自己的头在哪。

红白脸搭台唱戏,一正一反,就算玩家们还有别的想法,现在也无奈只能乖乖被牵着走,老老实实的一手交情报,一手拿包子。

红鸟也不为难他们,按照承诺的那样,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食物任由众人敞开肚皮吃,还让他们进来,可以在灶台旁边边烤火边吃东西,躲雨,暖身,还能歇脚。

有的玩家当场连哭出来的心都有了,看着红鸟的眼神像是在看救世主,就差一句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了。

饥寒交加的情况下,所有人的意志力都经受着最严苛的考验,就算大脑想要坚持,但灵魂毕竟要有承载体的,身体有自己的极限。

这种情况下,很难有人完全对眼前的温暖和食物不动心。

众人接连交了情报,走进厨房吃东西。

虽然灶台旁满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炉灰油渍,灰褐色污脏,但没有任何人在这种时候矫情挑剔环境,一个个狼吞虎咽,完全顾不得身上擦上灰尘。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今天也要先把这顿饭吃完再说。

不过即便如此,在楚越离身边,仍旧被留出了一圈空地,像是真空地带,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毕竟没有人想在自己吃饭的时候还不安心。

于是,只有楚越离一人坐在厨房里的简易桌子上,慢条斯理的搅合着手边的汤碗。

他依旧是那副轻笑着的模样,让人揣摩不透。

红鸟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同伴有些怪癖——他养小祖宗这些年,早就养出经验了,再难带的崽子也被他哄得开开心心干活,也没看京茶哪里就是安全乖巧的崽了……

楚越离危险?哦。可他身边有哪个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吗?

红鸟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还问了楚越离一句咸淡,然后回身给几名玩家全都盛了汤,还告诉他们不够自己去添。

众人应下。

几个包子狼吞虎咽下肚,有了力气,脑子也重新开始运转了。

他们再抬头看向红鸟时,无一不心情复杂。

之前只知道红鸟是情报专家,没想到他还是驯兽师,再恐怖危险的人都能在他身边和他和平相处。

看楚越离那个样子,京茶都对他并不放心,但红鸟却泰然处之……

这让玩家们不由得对红鸟有了新评价。

但并不是所有玩家都急着进来吃饭,学者独自一人留在了后面,本来就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他,走了几步之后就觉得不对劲,又重新转过身,皱眉看向院子外的车。

不仅是红鸟他们开来的车,还有这个荒废的村子,甚至是红鸟他们的食物,都怎么看怎么诡异。

如果一个村子荒废到了这种程度,怎么会有这么多食物?

要知道就算是城市里的人家,家里想要吃一顿肉包子,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肉价还没有便宜到所有人家都负担得起随便吃。

而在一个村子里,这种家徒四壁的家庭,四周看起来都是许久无人居住,像是一个只剩下老人留守的村子,却能拿出这么多面肉油来招待陌生人……并不寻常。

况且直到现在,他们只看到了楚越离等人,根本没看到原本的屋主。

那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呢?

要知道是有“客不带客”的说法,客人并不能在没有告知主家之前,就随意招呼自己认识的人进主人家,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也不像是红鸟京茶他们会做得出来的。

学者皱眉沉思,忽然就想起了京茶说的那句“不是人肉包子”。

他吓了一跳,汗都下来了。

但随即又赶紧否认了这个离谱的猜测,苦笑着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个荒村吓到了,竟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学者并没有往厨房走,而只是回身看了一眼灯光昏黄温暖的方向,就转身向旁边的偏房房屋走去。

很显然。

在暴雨中泥泞的地面上,偏房廊下的脚印,最多,且杂。

像是有好几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并且都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地面上的脚印还是新鲜的。

可与之矛盾的是,偏房却是一片灰尘与破败的模样,一看就是许久无人居住后,被当做了仓库来使用。

这在农村并不少见,学者在进入游戏场之前,在现实里的童年也很习惯这种场景了。

也因此一眼就看出了不对的地方。

学者疑惑着,握紧了腰间皮带上插.着的一把备用军刀,缓步向偏房走去,屏息警惕,唯恐惊动房屋内可能的东西。

偏房的窗户上同样落满了灰尘,让本来透明的窗户几乎成了毛玻璃,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窗户边的东西,却根本看不清更深处的事物。

而就在那玻璃上……有两只眼睛,死死的挤在那里,直愣愣的向外看去。

似乎就看着学者向他们走去。

学者心中一惊,已经做好了窗户后面的是原本屋主尸体的准备。他皱着眉,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

然后深呼一口气,猛地用力踹开房门,迅速冲进去,军刀□□,直指向他刚刚看到眼睛的地方。

惊起一室尘埃。

所有的画面都因为过快的速度而被挤压到了一处,学者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赶忙定睛看去时,却发现那被放在窗户后面的两只眼睛,并不是他之前想象的可怜屋主尸体,而是两个纸扎人。

那两个纸扎人做工粗糙,似乎是工匠极不走心的作品,眼睛和脸庞都很是粗劣,白惨惨的纸上糊着两团艳红的腮红,两个奇形怪状的眼眶里随便点了一团黑色,甚至画出了眼眶,

而不知是否是那纸扎人在这里放的时间太长了,已经遭到了损坏。

它们的姿势很是奇怪,双手扑向窗户,两只脚用力蹬在了杂物箱子上,身躯中间段却似乎是因为房屋漏水的原因,已经受潮塌了下去。这就使得它们看上去像是在逃命,拼了命的想要跑出这间屋子,却半路死在了窗户后面。

这样无端的联想让学者皱了皱眉,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被吓到后的草木皆兵,还是来自于危险的直觉。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谁会在家里放这种东西呢?

即便是堆在杂物仓库里,也有几分古怪。

毕竟越是村子,越是老年人,就越是忌讳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谁会愿意睡在一堆丧葬用品旁边?

但随着学者向偏房更深处走,心中的疑惑就越发加深。

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学者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残留的痕迹,以及凌乱不堪如狂风过境的仓库杂物。

被当做杂物间使用的偏房,确实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地面上积攒着厚厚一层灰尘,这也使得地面上的所有痕迹,都被忠实的保留了下来。

有人走过的痕迹,打斗的凌乱痕迹,重物或其他什么东西倒下来,又被在地面上拖拽走,也留下了长长一道痕迹。

学者轻手轻脚,屏住呼吸跟着地面上的痕迹走去,就发现这些痕迹大多指向两个方向。

正对着大门,背靠窗户的床。

以及角落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杂物。

在看见那张床上凌乱堆着的被褥时,学者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恍然意识到这里并非没有人住。

从周围环境的灰尘,空气里潮湿霉菌的气味,以及它们与床铺上干净被褥的鲜明对比,学者猜测这里应该是红鸟他们借住的地方,屋主将他们安排在了不常用的偏房里。

但是很奇怪,那些本应该整齐堆放起来的杂物,却像是被小孩毁掉的积木,散落满地。

原本压在最然也就倒了下去。

学者甚至在脑海中试着重构当时的场景。

“你不来吃饭吗?”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学者的观察与思考。

他一惊,回身看去时,就看到红鸟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他,手里还举着一支蜡烛照亮。

红鸟的脸上是平静笑容,似乎早就了然学者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多惊奇。

蜡烛在狂风中摇晃,忽明忽暗的不稳,而光影的混乱也使得红鸟的面容半隐没在其中,明明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一张脸,仔细看之下,却又好像并非如此。

学者皱了皱眉,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轻易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早就认识的红鸟。

红鸟却任由打量,并没有因为这份不信任而恼怒,反而向自己身后的光亮努了努嘴,道:“不饿?”

“你的那些临时同伴,可都已经吃上了。一群成年壮汉,你想想就知道他们的食量有多大,去晚了可就连刷锅水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如此平静,就像是老友间寻常的问候攀谈。

学者点了点头,听出了红鸟不想让他继续查看偏房的意思,也并没有贸然反抗,顺着红鸟的意思回身往回走。

只不过……

“在海里出事之后,我还在担心你的情况,现在看到你平安就好了。”

学者微笑着这样说。

红鸟却挑了挑眉:“海?我们上一次见面,不是在云海列车上?”

“就算想要试探我是不是真人,也不用这样简单的问题。”

他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一点都不介意。

换做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遇到的人,试探一下真假,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副本效果导致的呢?

能走进新世界的高级别玩家们,早就被游戏场狗习惯了。看见什么都要先怀疑一下,老惯例了。

学者微微笑起来,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只是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谁让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呢?”

红鸟点头,深以为然。

他在离开之前最后见面的,就是学者和那几名玩家,虽然他并不清楚其中几名玩家和学者已经结盟的事,但也从人数中看出了端倪。

再加上那些玩家为了一口热腾腾的食物而交换的情况,红鸟就算并没有在列车上一直待着,而是在之前和池翊音一起被困在了这个偏僻村庄,也并未耽误他对云海列车以及箱庭的了解。

红鸟对学者还抱有着好感,他举着蜡烛为学者照亮脚下的路,轻声嘱咐他小心脚下,然后在走向厨房的路上,也和学者交谈起来,说起了彼此在离开云海列车之后的经历。

他们当时都是在走廊上出的事。

唯一好在,红鸟是以“助理”的身份在池翊音身边醒过来的,有池翊音在,并没有让他受苦遇险。

而等池翊音离开,五婶他们想要对红鸟下手的时候,京茶又及时赶到,保护下了红鸟。

这么说来,红鸟已经算是一众玩家里比较幸运的了。

听到红鸟说起这些,学者也不由得有几分羡慕。

毕竟谁不喜欢躺赢呢?眼睛一闭一睁,什么还没做呢,就已经赢了。多好。

但羡慕也只是短暂的,学者感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严肃,说起了此地的诡异。

以及那些湮灭的时空。

在与京茶汇合之后,已经得知了楚越离在此之前作为的红鸟:“…………”

我该怎么说,他们的困难,很多都是我的“同伴”造成的呢?总觉得说出来就会被打死。

“别想那么多,先吃饭吧。”

红鸟拍了拍学者的肩膀,不露声色劝道:“人是铁饭是钢。错过这顿,还不知道下顿饭在哪。这个副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通关提示……”

“有食物吃的时候就先赶紧储存体力,才是正道。”

学者点头,认可了红鸟的说法。

他跨进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五个同伴吃得肚子滚圆,围在炉火旁取暖喝汤的模样极为惬意。

但即便有的人肉眼可见的吃到肚子鼓鼓的,还是没什么安全感的手里抓着一只包子,在慢慢的吃着,力争要把胃里每一个缝隙都填满。

饥饿后的后怕不安,展现得淋漓尽致。

学者哭笑不得,但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让大家别撑吐了就行。

那玩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还是死死抓着包子不放手。

“没事,等过一阵就好了,刚看见食物都这样。”

红鸟笑着揭短:“京茶和我翻到橱柜里的食物时,他比这激动多了。”

突然被点到的京茶:…………

有种过节的时候被家长拉出来说糗事的感觉。

学者走过去的时候,其他几名玩家还往旁边让了让,将最温暖的一块地方让了出来。

吃饱了的玩家也主动站起来,去给学者端了包子和热汤过来。

一副尊敬他,并且真的将他视为这个团队中带路人的架势。

这一幕被红鸟等人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对这个团队做出了自己的评估。

“不过,怎么没看到住在这房子的老乡?”

学者故作好奇,委婉问出自己的疑惑:“刚刚还想说,要去当面向老乡们道个谢,打扰到了他们。”

虽然学者说的体面,但他本来的意思,在场的人心照不宣。

高级别玩家……哪有几个蠢货。

其他玩家得到暗示,也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食物,但手里还拿着筷子等餐具,一副把餐具当做武器的架势。

不等红鸟回答,京茶就先翻了个白眼:“放心,他们不在包子里,也不在肉汤里。”

刚刚吃饱的玩家:……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但有京茶打了个岔,也让气氛没有那么紧张到一触即发了。

红鸟缓缓向他们说起了在此之前发生的事。

——当然,是选择性的。

池翊音在和那痴呆青年离开之后,没多少时间,京茶就找了过来。

因为京茶和楚越离之前干的都是捣毁时空这种事,因此聚集在京茶身上浓郁的时空乱流力量,让红鸟猛地清醒,从箱庭的故事身份里脱离出来,重新回想起了自己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楚越离比谁都更清楚五婶和老头的身份,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轻描淡写的向京茶说这两人正准备杀红鸟,轻松激起了京茶的愤怒,获得了免费工具+1.

不费吹灰之力,楚越离就借着京茶的手,让这两个本就不是人的东西死亡。

老头瞬间毙命在京茶手下,五婶凄厉嘶嚎着,她整个人竟然都像是一张画皮,从中间剥落展开,一张人皮掉落在地面上。

里面的东西却和空气融为一体,竟然生生从京茶面前消失跑掉了。

这对京茶而言简直是耻辱,他当时就气得想要追出去,却被楚越离拦下了。

因为这两人都是被池翊音看重的人,又是现在的临时同伴,所以楚越离难得对池翊音之外的人有耐心,大致对他们说明了箱庭和时空的情况。

尤其是那两个家伙,全都来源于池翊音曾经所写的故事这件事。

得知真相的红鸟:“……失策了!早知道应该把他的书全文默写背诵的。”

毕竟身为情报专家的红鸟,在最初得知池翊音的存在,并且调查他背景的时候,可是在游戏场里搜刮了差不多所有能找到的小说。

如果他早知道有今日,一定更用心的看一看那些小说。

红鸟还想要向楚越离更仔细的问一问那本书的内容,他笃定对方一定知道。

但是楚越离却是但笑不语,只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那是属于神自己的考验,你还没有资格得知。”

已经逐渐习惯于自己的同伴都是些奇奇怪怪性格的人,但红鸟还是咽了一口老血:“…………好。”

不过,楚越离还是告知了两人一件事。

——在大阴村附近的山林,因为特殊的磁场和鬼神祭祀之事,所以在这片区域内死亡的所有人或动物,魂魄都无法离开,只能永远在这里徘徊。

直到失去记忆,变为厉鬼。

红鸟很快就意识到,五婶很有可能也是其中的鬼魂之一。

只不过……他看着院子里变成一滩碎肉的老头。

老头在被京茶打死之后,就像是在孙悟空金箍棒下显形的妖怪,变成了一只被碾得软烂而皮肉分离的黄鼠狼。

老黄鼠狼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皮毛干枯掉色,一道道灰白色的皮毛显示出它在生前的状态并不好,早就是油尽灯枯之态。

红鸟先是被这大变活狼的情况吓了一跳,随即就想起来自己曾经调查池翊音时看到的描述——池翊音写的故事,很多好像都是有原形的。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是池哥原本就经历过的事?”

红鸟指着那一团烂肉,神情古怪:“所以现实里也有鬼有精怪?”

楚越离颔首,被逗笑了:“你害怕的点,也是格外不同呢。”

红鸟腿都软了:“我在游戏场里不怕是因为我本来就知道这里危险,但谁能想到快乐老家里也有鬼啊!”

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现实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而他更懊恼的,是池翊音的消失。

既然这个故事是池翊音所写,那原作者在这里,不比全文背诵默写还靠谱吗!

可惜,在他作为红鸟清醒之前,“助理”就已经被池翊音扔在偏房里了。

红鸟长吁短叹,但很快就听到了京茶咕叽咕叽叫起来的肚子,并看到了京茶若无其事从帽兜里掏出来兔崽,饿到试图往嘴巴里塞兔子的惊悚举动。

“祖宗诶!!你的兔子不是这么用的!你给我放下!”

红鸟劈手夺过兔崽,一低头,看见那可怜的兔崽都吓到泪花眼了,哭哭唧唧好不可怜。

京茶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都是要代替我死的嘛,从哪死没区别,在胃里死也一样。反正它们都是我的力量。”

红鸟彻底被自家试图茹毛饮血的祖宗打败了,唉声叹气的在房子里翻找食物,然后充分发挥了自己长时间在暂居区搜集情报时,学习到的养活自己的技能,利用不太多的食物做出了丰盛一餐。

“所以你看到的在偏房里的情况,就是小祖宗救了我之后,一怒之下干的。”

红鸟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谁都没觉得不对劲。

毕竟以京茶那暴躁脾气来说,有人想要伤害他同伴,他确实能暴怒到那种程度。

不过,红鸟并没有告诉他们的,是隔壁人家的诡异。

与这顿饭之所以如此丰盛的原因。

就算红鸟再“贤孙良爹”,他也没有自虐倾向,多做出那么多根本吃不完的食物。

是楚越离说,将会有人向这里聚集,所以提前要求红鸟准备出另外六人的饭食。

——他甚至连七名玩家只剩下六个这件事都知道。

红鸟也是从那一瞬间,深刻的明白,楚越离在经历过云海列车上的危机之后,已经真正的脱胎换骨。

那不是人类楚越离。

而是倒吊人,神明信徒,忠实的告死信使。

传闻中,灾难将要降临之前,倒吊人就会出现,成为灾难的标示,向人们宣告将要降临的一切。

而既然真正的倒吊人出现……

新纪元,新的神,也不远了。

红鸟这样想着,无声看向楚越离。

而楚越离回以他一个微笑。

随即站起身,率先离开了厨房。

身形隐没于暴雨的黑暗中。

楚越离离开之后,几乎所有玩家都松了口气,觉得空气都轻快了不少,更有人直接向后倒去,瘫在了座椅里。

“太吓人了……”

那人喃喃着,向红鸟问:“红鸟,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做同伴,就不怕他背后捅你一刀吗?”

旁人也点头同意:“太危险了,不确定性太高。”

红鸟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只要池翊音在一天,将他们视为同伴一天,楚越离,就不会伤害他们。

再疯狂危险的恶犬,只要脖子上绳索的另一边有主人,就不足为惧。

红鸟微微一笑,略过这个话题,不打算过多解释:“村子里没什么好条件,只能用以前留下来的东西,那几床被子和床,各位只能挤一挤了?不介意吧?”

众人连忙摆手,说有的用就已经很感激了,还挑什么挑。

于是,吃饱喝足后疲倦开始上涌的玩家们,也在烤火暖了身躯之后,察觉到了困意。

他们在红鸟的引领下走向正屋和偏房,那里有五婶他们留下的床铺,和红鸟之前用过的床。

虽然几个玩家还是更愿意去看上去更干净暖和的正屋,但是在学者带头去了偏房后,也被衬得有些不好意思争夺,放下了争抢的心,彼此谦让。

最后,他们把身体状况最糟糕,还有受了伤的人,都安排在了正屋,其他人则住在偏房。

但分到最后,众人却发现根本没有红鸟三人的床位,楚越离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去吹风了吧。”

红鸟没多说,只是笑着让众人安心:“我们比你们先到的这里,已经休息过了,不用在乎我们。被子有限,你们用吧,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说别的。”

众人连连感激,也抵抗不过睡意,各自去睡了。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红鸟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变淡,最后变成一片平静。

他站在廊下,与京茶并肩而立,冷漠的看向正屋和偏房的方向。

“不喜欢那些人?那我帮你杀了他们。”

京茶撇了撇嘴,手臂一挥豪气万分,满不在乎的道:“这都是爷爷给你打下的江山,想杀哪个杀哪个。”

红鸟:呜呜!孩子大了,知道孝顺爹了!

但红鸟也就是想想,就算他觉得这些人碍事,但理智和情感还是明确告诉他不能做这种事。他只是咂吧了下嘴,觉得有些惋惜的同时,也被京茶的“孝心”感动,感慨这兔崽子自己是真没白养。

“哦对了,晚上的包子有点咸了。”-

京茶诚恳道:“要不是饿了,其实不太好吃。”

红鸟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了你闭嘴吧。”

虽然红鸟之前对几人说的是他们已经休息过了,但无论是他还是京茶,他们身上全部穿戴整齐,随身的零星几件物品也早就被打包好,就放在房门旁边,拎起来就能走。

完全不像是刚起床或者打算休息的样子。

两人背光而立,光线打在他们面容的轮廓上,显得有几分危险。

楚越离也从院门外踱步而来,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铁门,微笑道:“走吧。”

他就站在大门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水洗过的透亮,仿佛能看到所有人心中隐藏的所有秘密,令人胆寒。

而在楚越离转身的瞬间,所有雨点猛地停滞在了半空中,像是时空静止那般,没有继续落下。

红鸟两人迈开腿,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他们坐上了那辆停在门口的车。

而暴雨,重新落下。

轰隆隆的雷电几乎劈碎天空,但一闪而过的光亮照亮了通往大阴村的崎岖山路后,一切,又重归黑暗。

暴雨噼里啪啦,掩盖过了所有声音。

明明身上盖着松软的被子,但学者却越睡越不安稳,猛地惊醒后,还是睡不着的推门而出。

可就在他看见院子里的情形之后,却慢慢愣住了。

一片黑暗和冷寂。

破败的院子里,没有人类曾经居住或抵达的痕迹,反倒像是几十年无人的废弃。

至于什么厨房,食物的香气还有灯光,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

学者顿时慌了神,赶忙冲进暴雨里往其他的房间跑,但一间间打开后,什么都没找到。

他试着呼唤红鸟几人的名字,也同样没有回应。

只剩下豆大的雨点无情的拍在他身上,砸得他发疼。

学者赶忙冲进正屋,在看到其他几人都安稳的睡在床上并没有出事后,终于能将将松口气。

他抖着手去试探几人的鼻息,然后赶忙摇醒几人。

“醒醒,醒醒!”

学者焦急的问他们:“看见红鸟他们了吗?”

玩家睡得正迷糊,嘟嘟囔囔道:“他们不是在厨房里烤火呢吗?”

“这么快就要轮班值夜了吗?”

他还以为是红鸟他们要来睡觉。

学者却道:“红鸟他们消失了!”

“不仅是红鸟和京茶,楚越离也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玩家一个激灵,彻底被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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