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电梯片刻停在三楼，宋远清和杨归陌并肩走出电梯。

转弯时迎面碰上一个人，宋远清一下定在了原地——杨立尘。

虽然明知道会见，但真正见到杨立尘的那一刻宋远清还是会感觉到到鲜血滞流浑身发冷。

刻在灵魂深处的害怕、厌恶。

杨立尘眼睛黑幽幽得，如一潭深至百丈的泉水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你就是大哥吗？”场上三个男人神态各异，但没有一个带笑意，这时突然从杨立尘身后冒出来带着女人甜腻娇俏的问话显得格外突兀。

汇嘉上前一步，姿态亲密地挽着杨立尘的手臂笑着问。

杨归陌握住宋远清冰凉的手，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

汇嘉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笑容依旧甜美“哦，是去看爷爷吧，我和立尘也是，一起走吧！”

宋远清回了神，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是状态还算稳定。

但杨归陌还是后悔带他来了，又些疼惜地贴了贴他微微发白的脸颊，柔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嗯”

两个人的亲密举动一丝不落地落在杨立尘眼里，他黑沉沉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幽暗，从侧脸延到衣领的细长疤痕微微扭曲，但不过也就是刹那间。

一旁的汇嘉，脸上笑意始终未落，只是在杨归陌和宋远清转身说话的瞬间，突然显得有些假，就像被做成标本的罂/粟花。

四个人直到进了杨爷爷房间，除了汇嘉天真热情找话茬，其他人皆是一脸冷沉。

杨爷爷带着眼镜专心致志地看棋谱，满头银丝，穿着日常的衬衫长裤，就像退休的老教师一般，斯文可亲，没有一点架子。

“来了……”杨爷爷见进来的是他们，因为看棋谱而疑惑的神情一扫而光，笑得和善。

“爷爷，寿辰快乐。”杨归陌牵着宋远清的手坐在侧面。

“爷爷，寿辰开心呀！”汇嘉的带着笑音的祝福紧跟其后，杨归陌站在她旁边，脸上也略略带了一丝辨不出真假的笑意，应话。

“好好……这些话没听一千也听八百了，咱们一家人，就不要再说了。”杨爷爷笑着摆手。

保姆进来完茶就退了出去。

“远清是吧？”杨爷爷看着宋远清笑着问。

宋远清愣了片刻，因为突然被点名而慌张的心迎上他慈爱温和的眼神踏实了些，点了点头懂事地回道“嗯，是”

“不必拘谨，你和归陌是都一样的，一会该玩玩该吃吃，晚了就在这里歇下，房间已经有人打扫好了。”

“嗯，谢谢爷爷”宋远清勉强笑了笑忽然想起什转身拿起一旁的绛紫色锦盒递到杨爷爷面前。

“徽墨……”盒子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杨爷爷看着笑了笑“你们呀，不带东西还不能来了？这次寿辰就算了，下次可别带了。”

“嗯”杨归陌脸色一惯冷矜，不怎么说话，另外杨立尘漠然不出声，也就杨爷爷和宋远清时不时聊几句和汇嘉不停歇地接话。

面上和和气气但私底下却暗流汹涌。

说了一会话，杨爷爷疲累就拜拜手让他们去外面玩“好了，外面也热闹，你们都去外面看看吧。”

几个人起身，杨归陌和宋远清先一步离开，汇嘉和杨立尘紧跟其后出门。

“刚刚那个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小可爱吧？按你们国家的辈分来排，你现在是不是要叫他大嫂啊？”两人站在二楼侧窗汇嘉看着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两道身影恶意般戏谑开口。

杨立尘转过脸没说话，压着眼尾嘴角轻轻勾着一点笑，汇嘉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皱了皱眉强制地下压一闪而过的寒噤和恐惧感。

“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他，脏……”

汇嘉猛然抬头，面色一沉，脏？虽然不知道杨立尘是嫌弃她脏还是宋远清脏，但汇嘉还是冥冥觉得杨立尘是在说她。

杨立尘根本没等她反应，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他还是那么好看，杨立尘脑子里闪过一帧一帧关于他的画面，害怕的、哭的、发呆的、在床上小声抽泣的……

两年了，宋远清我快疯了。

宋远清，倒计时开始……

晚宴刚刚开始，杨归陌走不开，宋远清也不能提前走了。

“我带你我房间，累了就先休息。”

“嗯，没事，你先去忙”宋远清心不在焉回道。

二楼后层，的卧室朝阳临近花园，落地玻璃门推开还能闻到薰衣草的香味。

“你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宋远清看了看四周转身问杨归陌。

“嗯，我小时候基本都在祖宅这边住，直到后来上大学不方便才搬出去的。”

屋里东西一应俱全，窗明几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样子。

“这么多书……”卧室和书房是虚虚间隔开的，宋远清转过身就迎面对上堵书架墙。

故事书、一年级到高中的教课书、还有各种中外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