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望大夫人

顾暄妍又养了几日才下床，这些日子总感觉胃里火辣辣的不舒服，但总归是都在好转，她倒也不是很着急，按着韩大夫的嘱咐继续养着就是了。

按理说自己应该去给自己母亲请安，只是大夫人一直病着，她前些日子也下不了床，便一直没去，今儿个起得早，她收拾收拾便由云舒陪着，去了大夫人的长青院。

一大早的，除了洒扫的下人基本也没什么人，倒是遇上了刚从赵姨娘院子里出来要去上朝的顾大爷。

顾暄妍本不认识，云舒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她这才知道，但是让她管一个第一次见得男人喊爹，还真是开不了口……还得做些心理建设，不过这心理建设也没几秒钟顾大爷就走到跟前了，顾暄妍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冲顾大爷就行了个礼。

“请父亲安。”

“嗯，怎么起的这么早，这是要去哪儿？”

“女儿觉着身子好些了，便要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许久没见我，怕是担心坏了。”顾暄妍声音柔柔的，慢条斯理的跟顾大爷说着话，她还在病中，未施粉黛的脸略显苍白，只着了素色的春衫，更显较弱。

“是了，你母亲病了好些年，也不见好，你多去陪陪她也是好的。”

顾暄妍乖巧的应声，一旁顾大爷的小厮轻声提醒顾大爷，再不走怕是赶不及了。

“父亲赶紧去吧。”说着便乖巧的让出路。

“嗯。”顾大爷略微犹豫了一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让自己的小厮递给云舒，“伺候好你主子，她身子不好，出门也不带个披风。”云舒接过披风给顾暄妍披上。

不带披风这事儿还真不赖云舒，顾暄妍还套了件棉比甲，也没觉着冷，出门前便说不用带了，没成想碰上了顾大爷。

“那父亲快去吧，女儿也往长青院去了。”

顾大爷嗯了一声，带着小厮就走了，带顾大爷走远顾暄妍才回过神，一攥手才发现手心都是汗，云舒扶着顾暄妍，见顾暄妍许久也没动作，疑惑的喊了顾暄妍一声，顾暄妍这才抬脚往长青院去，顾大爷的披风太长，云舒干脆把披风捞起来挂在手上，这样长度倒是刚刚好。

顾暄妍到长青院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云舒扣了门这才有人来开门，门房的丫头看到是顾暄妍很是惊讶。

“这一大早的姑娘怎么来了？”说着便迎顾暄妍进去。

“咱们姑娘这刚好，惦记着夫人呢，这不一大早就来。”

“那容我通传一声。”

“哎姐姐去吧，我和姑娘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那丫头说完，福了福身子便往里院去了，不多会儿便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过来了。

“哎呦姑娘来了，赶紧进去吧。”来的正是云溪的老子娘章姑姑，“作死的丫头，姑娘来了也不直接迎进来！”

进去通传的丫头只垂着头并不说话，顾暄妍笑了笑，“倒是不怪她，是我来早了，她进去通传是职责，我看呀姑姑还得赏她，母亲院子里多亏了您调教的好丫头。”

章姑姑被顾暄妍几句话说得眉开眼笑，也不去管门房丫头了，扶着顾暄妍就进去了，大夫人还没起，她这身子不好，一年能有几天下床就不错了，顾暄妍也不急，坐在榻上等着，章姑姑给上了茶就去小厨房了，大夫人常年病着，这吃食上她们是不敢再要大厨房送来，只每日大厨房送了新鲜的食材过来，她们自己做。

屋里伺候的是云舒的老子娘林姑姑，她见云舒来了很是高兴，云舒也高兴，她有些日子没见自己娘了，很是想念。顾暄妍把林姑姑叫来，低声询问大夫人的病。

“这天气转暖，倒是好些了，冬日里都起不来床。夫人这原也不是什么大病，怀着小少爷时受了几次惊吓，生小少爷时早产又难产，身子亏虚得厉害，月子里也没调养好，落下的病根。”林姑姑是从小跟着大夫人的，大夫人自小娇惯，这女人生孩子又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这几年她也是揪心不已。

“母亲没别的什么事？除了这个没别的？”顾暄妍不是很相信，这个病说起来也不大，怎的弄到如今卧床不起的地步了。

“小姐你有所不知，咱们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这若是病了只能请宫里的太医或者是家里的府医，这请太医也得要大老爷去请，咱们每次要去告诉大老爷去请太医，赵姨娘都拦着……”

原来大夫人生产时是请的太医，太医也开了药嘱咐按时复诊，只是无人去请他，他总不能不请自来。赵姨娘又百般阻拦，甚至专门拨了个府医过来，可这府医是不是得了赵姨娘什么吩咐谁也不知，大夫人也不敢轻易用，这病拖着拖着便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顾暄妍心里有了计较，正好大夫人也醒了，林姑姑便服侍着大夫人起来，大夫人起来靠在床头，看到坐在榻上喝茶的顾暄妍，笑得温柔，“妍姐儿来了啊。”

顾暄妍起身坐到大夫人床边的凳子上，“今日觉得身子还好，便来看母亲了。”

大夫人年纪也不大，这个十五六岁就能结婚生子的年代，大夫人也不过三十五而已，只是常年在病中，大夫人实在是瘦，脸色苍白，也没精神。

“姑娘特特儿来陪您吃早饭，一早就来了。”林姑姑一边说一边帮大夫人穿鞋袜。

大夫人听了这话很是高兴，由林姑姑扶到餐桌边，顾暄妍本想扶着大夫人，大夫人笑了，让她顾好自己，顾暄妍摸摸鼻子，有些窘迫。

许是今日顾暄妍在，大夫人都多吃半碗粥，两个人吃完饭便移到榻上坐着聊天，大夫人身子不好，这屋里的炭火也没断过，顾暄妍刚才进屋就把披风脱了，这会子刚好被大夫人看到。

“来时见到你父亲了？”

顾暄妍捧着茶杯暖手，点点头。

“母亲，韩大夫想来给您看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嗯，韩老人很好，他是老爷的至交，见不得后宅的腌臜事，只是他也不好插手别人家里的事情。”

“母亲，我有一个法子……”顾暄妍凑到大夫人身边去说了自己的法子，大夫人有些犹豫，顾暄妍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大夫人犹豫片刻便同意了。

母女两挨着说了好一会儿话，顾暄妍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顾大爷和顾老爷子应该已经下朝回来了。

顾暄妍唤来云舒，“云舒，你去请韩大夫，就说我晨起来给母亲请安，却不想还是着了风寒，现下已经有些起热了。”

又叮嘱了林姑姑，“姑姑您和云舒一起去，谁若拦着，你便挡着，让云舒去前院请祖父，若是没人拦着，云舒把韩大夫请来过后您便去请祖父，就说我病情反复，请他来长青院一趟。”

－－－－－－题外话－－－－－－

关于姑娘小姐的称呼：身边服侍的人和正室夫人身边的人都能喊姑娘，其他院子里的人按排行喊几小姐，正室夫人和其他长辈也可喊x姐儿

例如：

长青院的下人和顾暄妍院子里的人可以喊顾暄妍为四姑娘，姑娘

顾嘉懿身边的丫头只能喊顾暄妍为四小姐

大夫人二夫人大老爷二老爷顾太爷顾老夫人都可喊顾暄妍为妍姐儿

赵姨娘等一干妾室只能喊顾暄妍为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