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惊鸿舞

李妈是一个糙人，倒是不怕被下毒什么的。

而且眼前站着的这位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一笑起来嘴角两个酒窝好看得不得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有一副坏心肠呢？

李妈憨笑着与苏千雪打招呼，“苏姑娘，你说这染发膏在哪儿试？”

“去里间吧。”苏千雪戴上自制手套，当着众人的视线开始调制染发膏，清水与膏体一比一的比例混合，而另外一边有丫鬟帮李妈梳洗头发。

苍白的发丝的确显得人格外的老。

李妈从没有被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得有些拘谨，只能傻笑来应对。

为了缓解情绪，她只好与苏千雪搭话，操着一口乡音，“姑娘，这染发膏倒是怪香的，用了之后头发也能这么香？”

“自然，现在我给你染发，大概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苏千雪温柔的涂抹染发膏，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膏体染到她的皮肤上。

李妈任由她摆弄，“这感觉还怪舒服的，冰冰凉凉，挺好。”

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桂嬷嬷总不可能巴巴的等着，就命令姑娘们上台献艺。

等得发困的姑娘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个个都拍了拍僵硬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反复默计上台的注意事项，千万别搞错了。

得把此次表演当作在陛下跟前表演一样重要。

桂嬷嬷坐直身子，锐利的视线扫过舞台上的每一个姑娘，大多才艺都一般，出错的也不少，根本没有一个能令她惊艳。

直到魏嘉嘉上台，不得不说，她长得着实是在场姑娘之中最美的，她表演的是舞蹈，动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她身上的衣裳流光溢彩，给她添色不少。

桂嬷嬷觉得惊艳，想来若是能在陛下跟前表演，陛下同样会觉得美不胜收。

但美则美矣，她若是选了魏嘉嘉，那风家那头可就不好交代。

而和田玉宫殿，风柔儿肯定会找个借口收回去。

如此一来损失惨重，桂嬷嬷压下对魏嘉嘉的欣赏，一舞毕，许多未上台的姑娘都觉得自己没机会了。

有魏嘉嘉这样的美玉在前，她们的才艺就是一坨屎。

风柔儿漫不经心的喝着果酒，随意看了风羽生一眼，“姐姐可有胜算？”

风羽生坦然一笑，“舞我已练了十六年，为何没有胜算？”

风柔儿抿了口酒水，挑眉，“我最喜欢的便是姐姐身上这股自信不服输的劲儿，我给你安排得可是压轴。桂嬷嬷已经与我通过气，说是没有意外的话，名额便是你了。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魏嘉嘉跳完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千雪，你说我跳得怎么样？能不能让桂嬷嬷选我？”

苏千雪倒是被她狠狠惊艳了一把，“你跳舞的模样太迷人了，我若是男的，就恨不得立马把你娶回家。”

“从小就喜欢跳舞，倒没觉得自己跳得多好，千雪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跳给你看。”魏嘉嘉说这话时鼻头有点酸。

还记得上一次夸她跳舞好看，还是去世的爹娘。

自从寄人篱下之后，她每次都是偷偷躲起来跳舞，不敢让人看见。

偶然一次被魏静涵看见，魏静涵大发雷霆，说她魏嘉嘉早已不是千金小姐，还天天整这些风花雪月有什么用？

还不如想想怎么讨未来夫君欢心为好。

“你以后可是要跳给陛下看的，不用日日跳给我看，先回去坐着吧，我这儿马上就好。”

两人说话间，最后一个上台表演的是风羽生。

曲人合一，美不胜收。

宛若误入人间的精灵，因距离过远，看不清平平无奇的脸，愈发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舞姿上。

魏嘉嘉紧张的抓着袖口，失落道：“她这功力也不浅，舞艺在我之上。”

苏千雪也觉得有些不太乐观，这样看来，风羽生完胜魏嘉嘉。

但她又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桂嬷嬷看得眼睛都不眨，不愿错过风羽生的任何一个动作。

风柔儿缓缓笑了，“嬷嬷觉得表姐的舞如何？她苦练多年，不比宫里的舞娘差。秀女之中，能有我表姐这样资质的少之又少。嬷嬷选了我表姐，我表姐飞黄腾达之日，定然不会忘了嬷嬷的恩情。”

桂嬷嬷含笑点头，“目前看来，的确是风姑娘最为出挑。陛下从小到大最喜欢看舞，会跳舞的姑娘格外招人喜欢。”

两人相谈甚欢，突然见台上的风羽生滑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此等惊变没有人预料到，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应该上台去救人，同时看看伤势。

反而是风羽生的呻吟声引起掌柜的注意，掌柜派人上去查看风姑娘的情况，如果严重的话，就把大夫请来。

他是个生意人，最希望的事就是平平安安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若是风羽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的酒楼因此背负上命案，那之后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的。

风柔儿脸上只闪过一瞬的紧张，并没有主动去查看风羽生的伤势，而是让丫鬟随便去看看，若是没有什么大概的话，她也不会耗费过多的心神去照顾风羽生的情绪。

“姑娘，还能不能走啊？地上这么凉，我先送你下楼，看看坐着会不会舒服一些？”小二试图将她搀扶起来。

风羽生要面子，也不想在台上躺太久的时间，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嗯，扶我下去吧。”

可她只是尝试站起来，右腿便疼得厉害，钻心的疼，眼泪一时之间便涌了出来。

她随意的用手背擦拭眼泪，可也不知为何，眼泪越擦越多。

“哎哟，不得了，姑娘你这右腿是完全不能动弹了不成？难不成是断了？”小二小的时候曾经太过于调皮，爬屋顶没注意，直接从屋顶滚了过来，摔断了腿，也是这副模样，疼得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闭嘴！我的腿不可能会断，只是摔了一跤罢了，没有那么严重。”风羽生嫌弃小二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