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矮人的地位

    “额，您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柜台接客么？”
    额头渗出一滴冷汗，风尘苦笑着看着眼前横眉冷对的妩媚老板娘，一抹寒气从后背爬起。
    虽然时节已近冬季，作为高级信仰者，本不该感觉到寒冷的现在，入坠隆冬。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在柜台，而在这里，艾尔文？”安德瑞雅似笑非笑。
    勾人的紫色眼眸射出一抹利芒，明明实力远不如风尘，却带给后者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也许，是您想休息了，毕竟客人太多，招待起来也不容易呀。”风尘赔笑道。
    “是啊，客人太多，招待起来的确不容易，尤其是厨师也不在的情况下。”
    “我现在就去做！”风尘正欲逃之夭夭，却被安德瑞雅堵住楼梯口。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她是谁？”
    安德瑞雅冷眼指着还杵在窗台，不知所措的瑟菲露。
    “你可别告诉我，她是走错了路，跑到酒馆阁楼来了。”
    “那当然不是，是我把她带来的。”风尘纠正道。
    “你肯承认，倒是不让我小瞧你，艾尔文。”安德瑞雅冷冷道。
    “不过，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你把沃木哈特酒馆当成什么？就算别的酒馆有那种生意，我的酒馆，也绝对不容许那种事情发生，你现在就给我把她送回去！”
    “您应该是误会了。”瑟菲露都已经觉察到端倪的此刻，风尘如何不明白安德瑞雅所指？
    “我带她来这里，绝不是您像的那样，只是避难而已。”风尘和盘托出。
    见风尘如此干脆将事情挑明，瑟菲露本能想要掩盖，却一时哑然，不知所措。
    最后，只能用略显幽怨的目光瞪了风尘一眼，被迫相信他的判断。
    “避难？怎么回事？”安德瑞雅一怔，将信将疑打量瑟菲露和风尘。
    “具体的之后再解释吧，我迟到这一个多小时，总得补回来吧。”风尘道。
    “哼，下次如果你再敢迟到，我肯定要把你开除！”安德瑞雅毫无威胁力度的恐吓道。
    迟到一个多小时，严格来说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因为客人多起来的时间，主要还是12点以后，满打满算，风尘其实就迟到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微妙的时间。
    昨天品尝过风尘惊人的料理后，今天酒馆的客流量有了明显提升。
    平日午餐时分的沃木哈特酒馆，极少出现爆满的情况，一般都是夜晚才会座无虚席。
    可这一日，12点刚过，所有座位都坐满了客人，一个个都是来回味昨天的味道。
    当然，也有不少被朋友推荐，亦或者听闻了一些风声，前来一探的闲暇者。
    客人多，本来是一件喜事。
    可偏偏风尘迟迟未归，安德瑞雅脸上只见愁容。
    一番解释，虽然没酿成大规模的不满事件，留下的客人，也只有平时的一半左右。
    这种程度的客流量，光靠女仆侍者们就能应付，安德瑞雅也懒得奉陪。
    干脆走到阁楼上，看着那整整齐齐的被褥和床，一时出神。
    “他也许不会再回来了。”安德瑞雅发呆良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然后，头一侧，便看到半掩的窗户被人拉开，风尘的脑袋钻了进来。
    还没等安德瑞雅露出惊喜笑容，紧接着，就见风尘搀扶瑟菲露进入，表情顿时僵住。
    再然后，便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安德瑞雅爆发怒火，冷声指摘风尘。
    风尘回来，酒馆内自然又是一阵忙碌，本打算盘问瑟菲露一番的

安德瑞雅见此，只得愤愤走下阁楼，回到柜台前接待客人，将这事暂时搁置。
    瑟菲露被风尘交代过，虽然好奇后者在这酒馆的地位，似乎不高，却乖乖留在阁楼。
    两个小时后，客人走得差不多，酒馆进入午餐时间，风尘这才有空招呼瑟菲露。
    “你们说，安德瑞雅姐姐不让我们上去，是想和艾尔文做什么呀？”
    “大白天的，阁楼虽然有木板挡着，也不合适吧？”
    “要不然我们去偷听看看？”
    “万一被发现，说不定要被开除的！”
    并未和酒馆的工作人员一同吃午餐，风尘和安德瑞雅先后走上阁楼。
    本来还不至于惹人遐想，关键在于，安德瑞雅走上楼梯时，留下的话。
    “你们今天都不要上来！”说着，将阁楼很少合上的木板盖住。
    并不清楚阁楼还有一位陌生的女性信仰者瑟菲露，从这些工作人员的视角出发，这根本就是安德瑞雅要和风尘共处一室，还不准他们打扰的微妙场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安德瑞雅在整条利达斯街都算有名，出名的理由，自然不是因为沃木哈特酒馆。
    安德瑞雅的美貌，足以对得起她在这条街区的名声。
    而这，也是为何沃木哈特酒馆过去的料理水平着实一般，每天的生意却还不错。
    现在，这样一位可能整条利达斯街的男性，都渴望能一亲芳泽的美丽女性，就和风尘毫无芥蒂的共处一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想到这，几名侍者，乃至老厨师们，更是升起一股对风尘的羡慕之情。
    他们又何曾没有一亲芳泽的想法？
    只可惜安德瑞雅平素待人虽然亲近，却没那意思。
    几位长相还算俊朗的侍者，也曾经明的暗的表达过心绪，都被一笑淡之。
    下面的人在幻想，上面的风尘，却在一本正经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然，是他提前就编排好的，虚构故事的来龙去脉。
    “又是该死的矮人！”听完半真半假的故事，安德瑞雅发出一声感同身受的怒骂。
    “您也和矮人有过节？”风尘好奇道。
    “先不谈我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保护她？”安德瑞雅指了指瑟菲露。
    风尘告诉她的故事版本中，瑟菲露同样是被矮人看中，同样是要被污辱，只是地点和场景都不再是通天塔内，而是海路诺区的一处深巷。
    最终结果，依旧是风尘出手救下了瑟菲露。
    但伦巴，却是死在瑟菲露手中。
    因为亲手杀死了矮人，在炽焰公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瑟菲露哀求风尘帮助他。
    而风尘也很干脆，想办法将伦巴的尸体隐藏后，便把瑟菲露带到了沃木哈特酒馆。
    “虽然我的确也同情她的遭遇，但我这里不可能一直收留她！”安德瑞雅很干脆。
    “这是自然，就让她在这里待半天而已。”风尘忙道。
    “半天也有点长了。”安德瑞雅叹了口气。
    “那矮人，的确不是你杀的？”安德瑞雅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其锐利。
    “当然不是。”风尘很坦然道，心中却补充一句：“我顶多就算促成者。”
    “如果是你杀的，连你也不能留在我这里。”安德瑞雅松了一口气。
    “你这么害怕那些矮人吗？”风尘微微皱眉。
    先前安德瑞雅就流露出对矮人这个种族的忌惮，不想，程度竟然如此之深。
    “整个炽焰公国，身为人族
，又有谁会不忌惮矮人族？”安德瑞雅反问道。
    “。。。”
    “我差点忘了，你才来炽焰公国两天，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安德瑞雅自顾自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好好说说，矮人在炽焰公国的地位吧！”
    一番不算长的讲述，从方方面面讲到矮人在炽焰公国的渗透，让风尘眉头愈加紧皱。
    “看来，这件事的确不太好处理啊。”深刻认识到炽焰公国的现实后，风尘无比庆幸，他做出让瑟菲露先跟他到沃木哈特酒馆来，这个决定。
    本来，按正常情况推断，那矮人的死，估计要到第二天才会被注意。
    等顺藤摸瓜找到瑟菲露身上来，多半也是第三天以后的事情。
    有这两天时间缓冲，足够他将瑟菲露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可在了解到矮人真实的地位后，风尘开始动摇：会不会这事今晚便要暴露？
    贵族死了，出动预言家进行线索排查，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矮人死了，也有这样的待遇。
    注意，这里指的是普通矮人。
    在炽焰公国，普通矮人，基本就约等于是贵族，很少有例外的存在。
    而伦巴呢？
    不仅是矮人，还是贵族，而且还是一位伯爵的孩子。
    伯爵，不论是在洛霞公国或是其他公国，都属于现在的风尘，正眼瞧都懒得瞧，高不成低不就的存在。
    可在炽焰公国，一位矮人伯爵，或许实际权力达不到那个层次，能掀起的浪花，却不亚于任何一位人族侯爵，在夸张点，甚至可以和人族公爵相提并论。
    为何？
    不外乎这个一个理由：矮人族内部，抱团现象还是比较严重的。
    一位伯爵，怎么说都有几位侯爵朋友，碰到这种事情，当然会一个鼻孔出气。
    就算不能影响到他们上面的矮人公爵，挣点面子回来，却不难。
    什么？
    矮人公爵是否存在？
    这不是说屁话么！
    在炽焰公国，近半的贵族，都是由矮人组成，怎么可能会没有矮人公爵。
    分析下来，其实就一句话：
    杀了伦巴，会直接影响到矮人公爵那一层次。
    这种级别的人物，找几个高级信仰者水准的预言家，难道会有难度？
    而这个级别的预言家，难道还会找不出瑟菲露这样一位弱小的信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