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兀者来人

王昆山看到郑毅，当即跟旁边那老者耳语一句。

这老者惊诧的看了眼郑毅，然后就快步向他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还没等郑毅出声询问，这老者就将手中的包袱往雪地上一放，推金山倒玉柱的拜倒在地，“大明囊哈儿卫世袭千户兀者纥石烈拜见总督大人，对前些日子野黑迷的大逆不道，致使郑督的属下惨死，纥石烈深表痛心，特地带人拦截达吉，亲自将其头颅斩下带给郑督！还请郑督恕罪！”

纥石烈恭敬地将那皮包袱打开，里面正是达吉的人口。

一片乱糟糟的花白头发，还有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好像惊讶于怎么会死在纥石烈这人手中。

“纥石烈族长快快请起！你兀者能出手相助，本督甚为欣慰，你又何错之有呢？”

郑毅看了眼达吉的人头，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将纥石烈搀扶起来。

如果说他没来之前，苦夷岛北部谁的实力最强。

那不用说就是这位拥有千人部落的兀者族长。

人家那大明的官职，可不是他封出去那些。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世袭千户职务。

也就是说人家是真正的官儿。

比他这个假总督要真的多。

可惜大明早已撤出很久。

官方到这边也很少。

纥石烈这千户也是有名无实。

根本不可能享受到明朝的俸禄。

充其量也就是个苦夷岛北方大部落首领，放眼当初整个努尔哥都司，兀者就是个小不点，跟那些大部比起来，连个正经的部落都算不上。

不过在苦夷岛这边，兀者和其他部落是不同的，他确实算是真的很大。

当初建立囊哈儿的时候，兀者就有几百户的子民，如今两百年过去了，想必这兀者没猜错的话，已经算是实至名归的千户了。

郑毅交代人将达吉的头颅处理掉，就拉着纥石烈重新走回窝棚。

野黑迷是个大部，就算灭掉了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是以今天绝对不可能回去。

他就打算暂时将这座“壕气十足”的窝棚当做临时“办公室”。

此时用来接待纥石烈是最好不过的。

总不能俩人坐在雪地里去聊吧？

请纥石烈坐下，康红姑端上一套瓷器茶具。

里面是煮好的参茶，郑毅亲自为纥石烈斟上。

“好漂亮的瓷器啊！自从百年前撤销努尔哥，大明的商船是越来越少到哥吉河这边，我也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茶具了！几十年前，家父有一套白瓷壶，视若珍宝一般，却被我不懂事摔坏了，如今想想真是遗憾啊！”

纥石烈打量着身前的这套茶具，有些感慨也有些羡慕的说道。

“纥石烈族长何必遗憾？走的时候将这套茶具带走也就是了！”

郑毅大气的说道，这样的茶具他还真不算太稀罕。

村里的瓷窑早就建起来了，烧制这些日常瓷器简单的很。

就算这边的瓷土不如中原那边，但烧制些日常用的完全没有问题。

既然这纥石烈眼馋，索性就大方送给他一套好了。

“纥石烈多谢郑督恩赏！”

老头儿赶忙恭敬致谢。

郑毅挥了挥手，让他不用多礼，之后就和纥石烈攀谈起来，大致了解了下兀者的情况。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兀者根本就没有上千户，而是只有不到千人。

当然，就算不到千人，兀者也是苦夷岛北部第一大部落。

经过交谈才知道，当初的兀者跟现在的兀者是不同的。

当初的兀者可以说是大的部落联盟，有民七百户，占据哥吉河口对面这片广阔地区，声势之隆没有任何部落可以比拟。

但后来兀者就出现了分裂，先是和揆野木的联盟破裂，经过和平“分家”后，揆野木东迁到东部海岸生活。

后来又有十几个小部落从兀者分出去，最惨的时候兀者仅剩下五百多人。

经过上百年的发展才恢复到如今的程度，依然是苦夷岛第一大部落。

说起野黑迷，倒也跟兀者部落有过一段渊源。

野黑迷部落原本是依附兀者的小部落。

族长是兀者部的女婿，几乎世代都是如此。

后来野黑迷得到岸上那边的支持，在几十年内不断扩大。

还占据了兀者不少的地盘，成为兀者在西海岸的强大对手。

纥石烈直到如今才知道有争议这个总督的存在，也是因为野黑迷堵住南部的道路。

他兀者很难了解到更南边的情况，是以在前一段时间才得知大明竟然为往苦夷岛派了总督。

总督到底是个什么官儿，纥石烈不是特别清楚，但参照原来朝廷设立的都督职务。

也知道这总督的官阶不会太小，是以赶紧打算准备去拜见。

没等出发，就收到野黑迷这边传过去的消息。

说是汉人都督率领大军踏平了灰鹿部。

正在向野黑迷部落进发。

看来是要打野黑迷了。

纥石烈顾不上其他。

带着上百战士就出了部落。

打算帮着汉人总督灭掉野黑迷部。

让他在汉人总府这边也留下点好印象。

当然最后几句话纥石烈肯定不会明着说。

但是意思已经说明白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最后纥石烈表示，想要重新归附到总督的麾下听用。

另外就是千户官印遗失，希望能够让郑督再补给一份。

兀者部落和附属部落，必将用心侍奉郑督，做大明的忠诚子民。

郑毅自然不会拒绝，他是要在苦夷这边起步的，周边的部落依附的越多肯定就越好。

当然阳奉阴违他是肯定不需要的，如同野黑迷这种的部落自然也不会需要。

两人东扯西扯的聊了半天，郑毅感觉到纥石烈还真是想要依附于他。

最终允许兀者归附，也不吝啬的封赏他为囊哈儿卫指挥使。

算是给纥石烈抬了抬官位，给他升了个官。

纥石烈邀请郑毅前往兀者部落做客。

郑毅拒绝了，刚才的聊天中，他得知兀者今年遭了灾。

北部沿海地区的雪下得比较大，兀者很多子民的食物都不够。

郑毅让兀者纥石烈可以最近一段时间带人到华夏村去。

可以用他们狩猎的皮毛和一些药草之类的物资换取。

说白了就是开放交易，让兀者能够换到食物。

华夏村和南部中原村、炎帝村如今都不太缺食物。

不仅有海里的大量鱼蟹补充，还有很多的野物做成肉干、熏鸡。

过冬的食物是不发愁的，换出去一部分照样能够过的很好。

这样还能将兀者这样大部积存多年的物资搞到手中。

怎么样也是不会赔本的，他又何乐而不为？

纥石烈大喜过望，当即对郑毅表示感谢。

就差老泪纵横，发誓效忠当忠实奴才了。

这边的流行这种，弱者给强者当奴才很正常。

不过郑毅不需要这样，听到奴才两个字就想起那些辫子戏。

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的，华夏民族都是被这俩字给搞完脊梁的。

野黑迷部的梳理进行了一天，除了部分野黑迷人逃走，大多数都被杀了或抓了回来。

一个四百多人的大部落灭亡，让周围的小部落也是噤若寒蝉，生怕这些汉人杀的兴起灭掉他们。

纥石烈主动担当使者，带着郑毅的属下在周边的部落转了一圈，让他们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

只要不主动挑衅郑督和汉人，郑督会保护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受伤害。

甚至还会主动与他们交易，帮助他门的部落发展。

说到最后，纥石烈都有些被自己感动了。

这样的好上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郑毅则是将王昆山和冯哲找来。

野黑迷部落这地方也不错。

他打算在这里另建个村子。

大禹村的建设快要结束。

正好转到这边来建新村。

只有他自己的人数量足够。

才不会让这片区域的部落起别的心思。

这次回去冯哲就先不跟着回去了，带着一百骑兵驻守在此处。

等到后面营造坊派人过来，建设华夏村附属的唐尧村。

帮着华夏村控制北方这片广阔的区域。

做为兀者与华夏村的中间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