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在秀容的逼问下,小晴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说啊,你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吗?”秀容道,“若你有人作证,便可洗刷清白,否则,小月的死,你有最大的嫌疑。”
“奴婢没有……”小晴说着,忍不住掩面低泣了起来。
“是真的没有,还是不想说呢?”顾沧澜漫不经心的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只是谋害同伴,充其量杀人偿命。
但这小月可是死在了,本王妃险些就浸泡的汤池之中。这件事还牵扯了麝香,真要追究起来,保不齐可是个株连九族的大罪。
知道什么是株连九族吗?你的家人,你家人的家人,你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此列!真要犯了,此罪就算你们家养的猪鸭鸡狗,也得被杀了。剩下颗鸡蛋,也得给你摇散了黄。”
闻言,一旁的凌钧骁不由侧目看了她一眼,眼中不由沁出了几分笑意。
顾沧澜所言,当然有夸张的成分。
不过震慑效果倒是极好,那小晴被她吓得面无血色,抖若筛糠,哆哆嗦嗦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秀容闻言,急声道:“小晴你快说呀,你到底在隐瞒什么?难道你隐瞒之事,比你九族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姑……姑姑……”小晴颤抖着,泪流满面,却终究没有开口吐露出那个名字。
“小晴!”秀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若执意隐瞒连我也保不住你,此事只能交由王爷王妃定夺了。”
“姑姑审完了?”顾沧澜淡声道。
“是,一切交由王爷,王妃定夺。”秀容沉声道。
此时小晴的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顾沧澜伸了个懒腰,款步走到了小晴面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不由啧啧叹道:“你们行宫的伙食好像挺好的,这小姑娘长得倒是珠圆玉润。尤其是这小肚子,更是撑的圆鼓鼓的。”
顾沧澜说着轻轻俯身,伸手摸向了小晴的肚子。
还没等碰到,小晴却是猛然打了个哆嗦,本能的避开了她的触碰。
“王……王……王……”小晴哆哆嗦嗦的,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着,不必急着学狗叫。”顾沧澜不由失笑,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给拉了起来,“你才这么小,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小晴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不是我,不是我……”小晴摇着头,几乎哽咽不能语。
看来她的确是紧张的过了头,连自称奴婢都忘了。
不过顾沧澜没有追究她的意思,她是当真疼惜这个小姑娘。
十四五岁,半大的孩子而已,在他们的时代,这么大的孩子还是在上学的年纪。
而这个小姑娘却……
“小晴,你糊涂啊!”秀容长叹道。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没有杀害小月……”小晴哽咽道。
“别怕,本王妃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顾沧澜淡声道,“来你告诉我你入宫多久了?”
“一……一年了。”大概是顾沧澜身上透出的令人安定的气质,小晴当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为什么入宫来了?”顾沧澜又问道。
“因……因为我……”小晴话未说完,便被秀容给打断的道,“小晴!怎可在王妃面前自称为我,要称奴婢。”
说着,她赶紧向顾沧澜告罪道:“是奴婢管教无方,还请王妃恕罪。”
“我没说要追究他的罪过,秀容姑姑不必紧张。”顾沧澜淡声道,“你们先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问小晴。”
众人闻言,莫敢不从!
一行人都退下去的时候,秀容却看着小月的尸体道:“王妃,请问小月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别急,先放在那就行。”顾沧澜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浑似那不是一具可怖的尸体,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既然她这么说了,秀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整个大殿,很快清静了下来,就剩下了顾沧澜和凌钧骁,以及小晴这个活人。
众人都走了,小晴更加紧张了。
“别怕,我们就随便聊聊天。”顾沧澜道,“你是什么时候被调来管理汤泉的?”
“就……上月……”小晴道。
“你刚才不惜冒着株连九族的危险,也要隐瞒的人,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顾沧澜的话,让小晴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一次变得一片煞白。
凌钧骁闻言,也垂眸朝着小晴的腹部看了过去。
那小腹的确有一些大,显得她的腰身也有些粗壮。
不过宫女的衣衫本就宽松,而小晴脸上还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
看上去有些圆润,这样一来,她腹部的凸起,也并不怎么突兀。
若非顾沧澜的提醒,他怕是也很难一眼看出,小晴有孕在身。
顾沧澜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而小晴闻言,抖的更厉害了,双膝一软,便要给她跪下。
“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顾沧澜拉住了她,淡声道,
“不过这件事,既然我能看出来,必然也瞒不过旁人的眼睛。难不成,是小月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们才联手杀人灭口?”
“没有……没有……”小晴急声道,
“我根本不知道小月是怎么死的!这药泉里的配方,小月根本不让我知道。等我放好水之后,她才在这里配置药液。而且她配药的时候,也不允许旁人在场。
所以我放完水之后,她就把我赶走了。”
“所以你就去见了你孩子的父亲?”顾沧澜又道。
事已至此,既然已经隐瞒不住,小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倒是可以互相作证。”顾沧澜的话,让小晴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但没等她高兴,顾沧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再一次坠了下去。
只听顾沧澜道:“但你们两个这种关系,互相作证根本没用。而且你们之间的这个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就在小晴低低啜泣的时候,顾沧澜已然款步来到了小月的身边,检查起了她的尸体。
而紧接着,她倒是有了不小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