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空间

一个沿海的平凡小镇，早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镀上橘红色的一层新衣。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吆喝声，打铁声，说笑声回荡在这一方小天地，令人感到恬静与那样的岁月静好。

朦胧之中，千原悟呆呆的看着四周热闹的景象，感受着四周的花花草草，过往人群；叽叽喳喳的鸟叫仿佛告诉着人们现在是美好早晨时间。

“我在这是干什么来着？”

千原悟疑惑的闻道，可惜无人作答。

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一栋又一栋的建筑，千原悟就像丢了魂一般走在这个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小镇中。

终于千原悟停下了步伐，眼前的宅邸正是自己流浪漂泊之前，从小到大生活学习的地方，大门上的牌匾与千原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正是千原悟小时候和师父一起写上去的——古武道场。

“梦吗？还是什么？”

千原悟皱紧眉头，手指抵着太阳穴，面露思索，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想不起来。

“啊！很疼啊，师父！”

一道男孩稚嫩的惊叫声打断了千原悟的思索。

听到这个声音，恍恍惚惚的千原悟朝着古武道场走了进去。

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在院落中辟演出来的练武道场，土黄色的泥土铺成的场地虽然有些简陋，但也已经满足了人们在上面日常训练的需求。

而此时道场上站着一老一小，老人站立于男孩面前手持竹剑，男孩则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脑瓜子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父嘛”

千原悟呆滞的眼神落在那位身形瘦小，腰杆子依旧挺得笔直的老人身上，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真疼啊，下手太重了吧欸？师父有人来了耶。”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正想抱怨，偶然间瞥到了大门处的千原悟。

老人顺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织的黑发少年站在那儿，呆愣的看着自己。

“真的是师父嘛”

千原悟激动的微微颤抖着，眼眶微微发红，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是这般的熟悉，无论多么年迈沧桑都遮盖不住的锐利眼睛此时正在与自己对视着，花白的头发还是与从前一样，这正是千原悟日思夜想，难以忘怀的师父啊！

千原悟冲向老人，在老人的惊讶之下拥抱住老人那瘦小的身体。

“师父呜呜呜我太想你啦！”

抱住师父的一瞬间，千原悟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这时候的千原悟就像是抛弃了身上的一切，只是一个在老者关怀下爱哭的大孩子。

老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那褶皱的双手轻轻的拍打着千原悟的后背，用行动安慰着千原悟。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失踪已久，再次重逢的大师兄？”

小男孩听到千原悟口中一声又一声的“师父”猜测道。

过了一会，千原悟松开了紧紧抱着师父的双手，欣慰的看着这原本已经与世长辞的师父，真没想到师父现在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你是我的师兄吧”小男孩兴奋的拉着千原悟的手，“不然你怎么会一口一个师父啊，肯定是吧师兄！”

直到自己手被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存在啊，刚刚光看师父了，千原悟低下头打量起这个身高仅到自己腰间的小男孩，看到小男孩脸的一瞬间，千原悟又懵了，这头恰巧到肩黑发，这双那么熟悉的紫眸，这不是自己嘛？！

千原悟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吃惊的张大嘴巴，惊得半天发不出声音，这是遇到灵异事件了吗？

小男孩看着千原悟朝他脸上伸来的手，以为自己的好“师兄”要抚摸自己的脸庞，谁知千原悟的手摸到小男孩的脸庞后狠狠的掐了一下。

“疼疼疼啊！”

小男孩捂着发红的脸颊气愤的盯着这个坏“师兄”。

“真的会疼耶？”千原悟咧嘴一笑象征性的道歉着“抱歉抱歉”

千原悟又转头看向师父，发现师父也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小悟，你先去把方才教给你的功法再好好联系一下，傍晚我亲自检查。”

老人说完对着千原悟示意了一下，便向到场旁边的小房子走去，明白师父的意思后千原悟也紧随其后走了上去。

屋内，一张简单的茶几，两套整洁无尘的被褥便是房子内的所有物品。

千原悟坐在师父的面前就这么什么也不做，静静的看着师父。

老人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子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你是小悟吧。”

千原悟闻言点了点头，肯定了师父的说法。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感觉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千原悟苦笑出声。

老人抿了一口茶说：“看来你没有落下我教给你的那些小伎俩啊。”

千原悟感觉得到“小伎俩”这三个字师父刻意咬得很重，千原悟有些无语，这老头子是真的很记仇啊。

应该是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千原悟很反感被迫跟着师父练武，每天起早贪黑，枯燥乏味的练习着种种武功，终于有一次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自己的小脾气，狠狠臭骂了一顿师父，并且说师父倾囊相传的古武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然而结果就是千原悟遭到了师父的暴打，仍记得那时候师父是真的动了肝火往死里打啊，边用竹剑抽打自己，一边还口吐芬芳

“师父哪里话啊，师父的教导使我受益匪浅，怎么是小伎俩呢。”

千原悟装疯卖傻匆忙略过这个算是自己黑历史的小事情。

喝完茶后，老人又拿起一根烟斗“呼呼”的吸了几口，吐出烟圈后一针见血的说道：“但是，你还没练到家呢。”咳嗽了几声继续说：“小悟，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切记！不要忘却你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是来自哪里的，既然你流着东方古国的血液，那就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东方古武。”

听到这一席话，千原悟干坐在原地，内心泛起滔天巨浪。

是的，自从师父逝去以后千原悟便不再怎么运用所学的古武了，无论是与人搏斗，街边卖艺，还是杀鬼的时候自己好像都下意识忽略了身上的各种古武武学。

“杀鬼鬼杀队！我是太依赖呼吸法了吗”

断断续续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让千原悟想起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全部抓住，零散的记忆就像吹拂而来的清风，你感觉的到它在你的手掌中，但当你向它抓去时，它便会消散而去，这种感觉是真的难受。

“看来你想起来一点了吗。”

老人吸着烟斗不清不楚的发声。

“是的，师父，我好像是明白了！”

虽然想不起来，但师父刚刚的那一席话算是点醒了千原悟吧。

自己之前一直寻找适合自己的呼吸法，每一次都是学习运用他人的呼吸法，但是自己从一开始便忽略了自己，要想找到自己适合的呼吸法，应该是从自己身上去寻找，而不是像之前那样。

想到这儿，千原悟浑浊的眼神迸发无穷光亮，充满迷雾的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通明。

周围的茶几，被褥，小屋，道场，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虚无的空间。

千原悟和师父都坐在这个空间上，面面相觑。

手里的烟斗消失后，老人愣了愣，随后笑道：“看来你明白了，古武至高无上的境界，这便是属于你自己的空间。正所谓，空间无界永在呐！”老人开心的咳嗽着“想必你也发现了，我所教你的无论是太极还是其他功法心法其实都是达到这种境界的一个媒介罢了，你很让我骄傲！小悟！”

千原悟看这眼前这个近在眼前却无比遥远的老人，只是默默的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给予师父的最高敬意。

再抬起头时千原悟已经找不到师父的身影了

千原悟漂浮与这个空间之中，拔出腰间的日轮刀，无形无色的日轮刀身仿佛不存在一般与这个空间融为了一体。

手握日轮刀，举至头顶，随后缓缓挥下。

白痕落下，在无尽的空间划开一道狭长的裂缝，而在裂缝之中出现了一个可以通向未知之地的通道。

“这便是我的呼吸法嘛！属于我的呼吸法！”

无形不羁的气势霎时间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