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忍

夏蓁眼神冷厉，望着白沁的眼眸：“白沁，我根本不爱你！我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可我不在乎！我不求你现在就爱上我，但求，蓁儿师姐能常伴左右！”

白沁听闻青要山有一种仙草，名为荀草，服用荀草可使女子华发生黑。他看着蓁儿两鬓的几缕白发，实在心中不忍，便不辞劳苦带着淳儿前往数千里外的青要山寻觅仙草。

寻得荀草之后，淳儿提出想回堂庭探望师父与师爷，白沁竟毫不犹豫地允了他。

白沁独自一人返回冰泉宫后，忙吩咐侍女去煎药，却到处不见夏蓁的身影。他慌忙寻找，终于在后山雪地之中，找到了昏迷的夏蓁，将她带回寝殿，紧紧拥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没想到，蓁儿师姐醒来却要白沁杀了她！

“我已放走了那些人类少女！”夏蓁躲避着白沁深情的眸子。

白沁闻言，瞬间明白，自己的父王仍然未放弃修炼灭灵掌，仍然想要伺机杀害他心爱的蓁儿！

“蓁儿莫要着急，父王利用人类少女修炼灭灵掌，我一直都是极力反对的，没想到父王竟然欺骗于我！蓁儿师姐放心，我定会告诫父王，令他遵守承诺，不再做伤害人类之事！”

“白沁，你明知妖王不会放弃，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与其死在妖王的灭灵掌下，还不如你来动手，给我个痛快，让我魂归圣灵珠！”夏蓁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一世，她已感到厌倦了。

厌倦了爱而不得，厌倦了相爱相杀，也厌倦了与妖族无休止的纷争。

“蓁儿，父王是父王，我是我，如若父王不思悔改，我白沁必会不念旧情，与他为敌！蓁儿相信我，我会誓死守护你！”白沁跪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夏蓁的手。

夏蓁下意识地将手抽离，抬眸定定地望着白沁那俊美的脸庞：“白沁，我再说一遍，一直以来，我都是骗你的，我夏蓁，根本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既如此......”白沁看出夏蓁的认真，他也不再苦苦相求。

白沁面色肃冷的起身，站在夏蓁面前，将腰间玄玉化作宝剑。

夏蓁以为白沁终于明白过来，不再奢求她的爱，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缓缓闭起双眼，心中想着：“无尘师兄，我们来世再见！”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流出......

“蓁儿师姐便用这把玄玉宝剑杀了我吧！”

白沁将宝剑丢在夏蓁身旁。

夏蓁心中一惊，什么？杀了他？

她猛地睁开眼睛，见白沁正昂着头矗立在面前，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为何？”夏蓁喃喃着，不去触碰那把玄玉宝剑。

“蓁儿师姐，杀了我，你便可离开盂山，重获自由！动手吧！”白沁继续道。

夏蓁猛地拿起宝剑，腾跃而起，将宝剑架于白沁光洁的脖颈处，瞬间，一道血印暴露在她眼前。

白沁闭起双眼，不去看夏蓁。

夏蓁心中波涛澎湃，不知为何，她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盂山，逃离白沁身边。可如今白沁真的把性命交予她，她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眼前这个深爱她的男子从未想要伤害于她，反而数次不顾自己的安慰救她的性命，她怎能恩将仇报？

良久，她握剑的手开始颤抖，眼眸中早起噙满泪水。

她终是不忍，猛地将玄玉宝剑丢向寝殿门口的玉石地面......

“白沁，我不会杀你，我只想要属于我的自由！”夏蓁说完，疾步走向寝殿门口。

她要离开这里，返回堂庭寻她的无尘师兄，和无尘师兄与众堂庭弟子一起守护天下人，肩负起女娲后人的责任。

“慢着！”白沁睁开双眼，转过身望着夏蓁的背影：“蓁儿，你既然不忍杀我，那自由，也便不属于你！”

寝殿大门随之“砰”地一声紧闭。

“你！”夏蓁转身盯着白沁，气得脸色绯红。

“随我来盂山是你的选择，如今不杀我也是你的选择，我白沁给你的自由还不够吗？蓁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就这样回到堂庭，妖族与堂庭又会退回往日的纷争之中，若要彻底平息纷争，必须牺牲冬无尘，这难道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夏蓁一时竟无言以对。

死结！

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一个死结困住，无路可走。

她舍不得无尘为天下人而死，也不忍亲手杀了白沁。

妖王灭灵掌的威力更是深不可测......

也许，与白沁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会尽力去营救那些被妖王掳来的人类少女，只要她还在盂山，妖王便不会肆无忌惮地对堂庭与人间大开杀戒。

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顷刻间再次熄灭。

良久，她眼神呆滞，缓缓移步走向床榻。

“白沁，你出去吧，我累了！”

夏蓁经过白沁身旁，白沁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蓁儿，对不起！”看到心爱之人心如死灰，白沁也心如刀绞，泪眼朦胧。

“娶你为妻，这是我白沁保护你的唯一方式。我只想让你远离伤心，远离世间一切烦扰。待你我结为夫妻之后，你随我隐居世外，过平淡的日子，可好？”白沁紧紧拥住夏蓁的臂膀，感到她的身躯绵软柔弱，更加心疼，如此柔弱的女子，怎能承受得了所有的人间疾苦？

夏蓁面无表情，任由白沁这样抱着她。

没错，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有痛苦也都应由她来独自承担。

她只愿，无尘师兄从此能一切安好！即使带着对她的恨意活下去，也比带着爱意魂飞魄散好过千万倍。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可为何自己的心还是会那么痛？

“蓁儿，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全世界最多的幸福！相信我！不要再闹了，好吗？”白沁无限温柔地轻抚夏蓁的长发与后背。

她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白沁扶夏蓁坐在床边，吩咐侍女重新端来温热的汤药。

待侍女退下后，亲自喂给夏蓁喝。

望着蓁儿白皙俊美的脸庞，白沁暗想：“蓁儿，我愿把世间所有美好与温柔，都给你，只要你，不再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