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珲并不知道慕朝烟说的活了两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妻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虽然慕朝烟从来没说过,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再多的秘密,也比不上慕朝烟这个人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声响,还有苏瑾跟邵天羽说话的声音。
慕朝烟赶紧从墨玄珲的怀里起来,站到一边。
最开始的时候,慕朝烟还真以为是他们有话要说,可一次两次三次的……
渐渐的,她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以墨玄珲的内功来说,院子里来了人,肯定是瞒不过他的耳朵的,唯独自己,虽然会了一些功夫,但实际上还差的很远。
与其说是在提醒墨玄珲,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果然,她才站起来没一会儿,苏瑾跟邵天羽就已经到门口了。
“王爷,王妃。”
“嗯,说吧。”
墨玄珲向来跟他们是没有废话的,估计他这辈子的废话都留给慕朝烟了。
看着他跟刚才判若两人的样子,慕朝烟直在心里翻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高冷王爷呢,私下里才知道,这货到底有多不要脸。
“王爷,宫里圣旨已经下来了,说是粮草已经备齐,让我们即刻出发。”
说的好听,什么都已准备充分,直白点,就差直接赶人了。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带兵,难道轻重缓急会不知道?
南苑那边只是在调兵,谁都知道,他们没那个胆子真的开战,就算真的要打,起码也绝对不会是现在。
既然这样,东华帝还这么急着要把这几个人调走,这里面,就不得不怀疑,会有什么其他的计划了。
所以,在得到圣旨之后,苏瑾跟邵天羽就直接到了墨玄珲这里,看看自家王爷怎么说。
“那太子呢?”
对于东华帝急着让苏瑾等人离开,墨玄珲倒没什么意外的,毕竟,东华帝最担心的叛逆者不是太子,而是自己。
只要一天没有得到自己手里的兵权,没有彻底架空,甚至是除掉自己,他都不可能放心。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传出对于太子的任何处置,以他对东华帝的了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他还不肯废黜太子,那就说明,这个太子,必定是还有其他用途。
除非……
“圣旨上说,太子作为监军,会跟我们一同前往。”
墨玄珲眉头微微一皱,冷哼了一声。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真是的,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战场,又不是去玩,那个废物太子能干什么。”
邵天羽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憋了一肚子的不满。
“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可是我们还得专门分心思保护他,让他跟着,根本就是添乱嘛。”
他当然知道,让太子跟着监军是他们王爷的主意,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提出这个意见,是为了让太子早点动手,他们好把这件事摆平,避免前方打仗,后方还不稳。
这件事,他们提出意见是为了更好的保家卫国,皇上作为君主,就这么答应下来,肯定就是他的不对。
那时候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陛下可是硬拖着,总是不肯给出准确答复的,怎么现在就突然要主动送过来了?
虽然他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起码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
“他要的,就是乱。”
墨玄珲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说以前他是对东华帝失望,那么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位皇兄,竟然真的有本事,不断的刷新他对于失望这个词的理解。
这个太子东华帝是肯定不会留了,要不然,也不会在经过太子谋反之后,不但不治罪,不废黜,还同意太子随军出征了。
“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在皇族,就是一个笑话。
苏瑾他们这次被调离,他当时就想过,东华帝是想对他们出手,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太子不出事,起码也能捣个乱,在让其他人趁机下手,不出意外,罪名就是对太子不敬,甚至,是谋杀当朝储君。
到时候,说不定连自己都能牵扯进去,给定个什么罪名之类的,至于会不会这么做,估计就是看他那时候还有多少实力来决定了。
如果这个办法不行,同样是谋杀储君,直接先斩后奏,毕竟他们带的兵不是玄翼军,真正听谁的指挥,恐怕也只有东华帝跟他安排的人知道。
他失望,不是因为东华帝想着法的除掉他,而是,太不把那些将士的命当回事。
明知道南苑对东华虎视眈眈,明知道西沧现在情况不明,却也是野心勃勃,即使是北帝,也是因为这次跟和硕王有了联系才能放下点心,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思想着怎么起内讧?
知人善用的道理都不懂,还当什么国君?
现在南宫御风已经被放出去了,跟着走的还有冷子月,难不成,他真以为靠齐宏那几个烂人,就真的能抵挡得住南苑跟西沧的联手?
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没看明白,自己收过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才,即使是最冲动的邵天羽,单挑出来,论战场经验,都能对战齐宏。
他不想着惜才爱才,把可用之人重用,即使是为了架空自己,哪怕是拉拢呢,也算他慧眼识珠。
可他倒好,偏偏用了最蠢最笨的一种,想办法除掉……
还是说,他以为,自己在朝中拉拢培养的人,都是养着玩的?
要不是他一早发现了这些人的才干,早早的就收为己用,说不定,现在的东华早就不是东华了,难道他真以为,就靠自己一个人,就能抵得过所有敌人?
要说知人善用,东华帝也不见得就不知道,他把那几个废材的价值简直炸的不能在干了,几乎用到了极致。
可惜,对权利的贪欲蒙蔽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