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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管弦声急满龙池,宫女藏钩夜宴时。

作者:左眼睛有水 字数:3079 更新:2022-05-17 06:41:07

此次“初雪宴”不过是内宫各妃嫔的小宴,只在不很大的庆云殿内殿摆了宴会。

我与恬贵人和淳常在一块走进殿里时,只零零散散来了几人,按着礼一一见过方才落座闲聊。

只一时二刻,众位高位妃嫔才到,随后是皇后,只得起身一一行礼见过了。

又坐下吃了一盏茶,华妃才携着皇上姗姗来迟。

一时礼毕,赐了座,宴乐声起,方才收拾了桌子上的果子蜜饯,一一上膳。

皇上看了膳食才道“其余的也就罢了,大冬日里,又是初雪时节,很是少不了那道拨霞供。”

皇后方笑道“这宴是华妃布置的,或是不知。”

便抬头问向华妃“华妃,皇上冬日里最爱那些锅子,今日御膳可有准备。”

华妃起身笑道“皇后娘娘那里的话,本宫自是知道皇上喜欢吃那道菜,早就吩咐沈小仪吩咐御膳房了。”

她方又转身朝向沈眉庄“沈小仪,本宫吩咐你,御膳特特要备得锅子可是备了。”

只见沈眉庄面露囧色,上前行礼道“嫔妾无知,还请皇上赐罪。”

华妃只扬声道“就知道你没用,统共吩咐了你几件事,就把最重要的混忘了,皇上说沈小仪聪慧懂事,如今看你倒是心大。”

继而又转脸向她身旁的颂芝道“你亲自领了人去器具库领上一二十个铜锅子,再让御膳房点了菊花碳来,还有要一些新鲜的兔肉鹿肉,青蔬来。”

沈眉庄只尴尬在殿中行着礼,皇后微笑着对皇上道“皇上,沈小仪刚刚接触宫务,有些疏漏也是正常,今日是合宫大宴的日子,不益处罚的。”

冯若昭也出言说“是啊,皇上。”

皇上自是接了台阶,他也无意处罚“嗯,不过是小事,以后可要和华妃好好学才好。”

华妃还待要说话,只是对面的曹容华使了眼色,方才不言语。

沈眉庄自是又行礼谢道“嫔妾谢皇上,皇后娘娘,嫔妾以后必会更加用心勤勉。”

这不过是小小的插曲,焉知不是华妃在挤兑沈眉庄。

宴乐声又起,坐在我下首的淳常在向我问道“姐姐,什么拨霞供啊,真的有那么好吃啊。”

我只笑着向她说“之前有一位雅士,去游览武夷山六曲,拜访止止师,恰巧遇上大雪天,抓到了一只兔子,但是苦于没有庖厨烹煮。止止师就说“只把兔肉切成薄片,用酒,酱,椒料腌制了,再把风炉安到饭桌上,烧小半锅的水,最好是雪水,等到水烧开,一杯酒后,各自拿一双筷子,自己夹肉去锅子里摆动,涮熟了吃,只凭自己的喜好,蘸酱料。”普通庖厨,只说众口难调,却又这法子,酸甜苦辣咸全凭各人,方道宾客皆欢。”

“奥,原来就是兔肉锅子啊,怎的倒是叫什么拨霞供。直接叫兔肉锅子不就行了。”她边吃着鸭油酥卷,又问道。

“这人又作诗说“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所以锅子又叫拨霞供了。”

恬贵人说道“这可又是读书人的酸名了。”

我们听了只笑。

说话间自有宫娥上了膳食,锅子,兔肉,鹿肉等各色吃食。

自有嫔妃为了夺得皇上的瞩目,纷纷献上才艺,我只和淳常在吃的开心。方到三更才散了。

此后几日天气愈发寒冷,我便让茜云又让人带了一两筐碳,加一盆名种银盏玉台与一盘玉玲珑给她送去。

我便在内殿看书绣花,乏了就在榻上卧着。

过了几刻钟茜云才从棠梨宫回来,急急的进了殿里,只道“小主,沈小仪来了,在殿外呢。”

我只忙说“还不快请进来,怎的愈发不懂规矩了。”

茜云方去了,我只从榻上起身,整理一下衣着便往外殿走去。

她自被茜云领着进来,我上前行礼道“沈小仪万福。”

她急急上前扶我起身“安妹妹不必那么多礼。”

方让着坐下了她说“呀,妹妹这暖和极了,竟像春天一般。”

“妹妹怕冷所以炭火点的足了些,姐姐是从哪里来,一身寒气,茜云还不快去端滚滚的茶来。”

茜云应声去了。我与沈眉庄素来无什么深交,这一时半刻倒是弄不清她的来意。

只听她说“我方才在棠梨宫那儿,看见你派人给嬛儿送了好些碳,还有两盆极俊的水仙花,她心里很是感激你,又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过意不去,特特让我来表示感激。”

“姐姐那里的话,不过是一两篓子碳罢了,妹妹之前也多得姐姐仗义执言,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笑着说。

“话岁如此说,但是她是心里感激你的,只可惜她那个身子不宜出门,不然她定要亲自来谢你。”

说话间,宴如她们奉茶进来。只让她吃茶。

我也端起茶吃了一口,又道“姐姐,出门在外,不都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方才万事如意。”

她笑道“这话倒是实在。”

方又说了一会子闲话才道“过几日就到除夕夜宴了,唯恐华妃有事吩咐,我得先去宓秀宫候着了。”

“姐姐辛苦了,天寒地冷的可要保重身子。”

她点点头小声说“她向来是个不好相与的,忙我倒是不怕,就怕她惯会捉弄人,哎,不说了,我得先去了。”

起身把她送到门外“别送了,外边冷,妹妹快回去吧。”

她方走出殿外,宴如道“沈小仪那么难过,为什么不告诉皇上为她做主呢。”

“那里就那么容易了,是皇上下旨让她学习宫务的,若是这时她说与皇上,反得不到皇上的怜惜,只说她好逸恶劳。反正这都不是什么好买卖,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这样完了事,皇上少不得要觉得她懂事。”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除夕这天。这天早上,恬贵人早早叫来了撵。

平常我甚少坐撵轿,原因呢,一则,是我身份低微,难免不遇上高位嫔妃,遇见了再下轿,麻烦不说,稍微一迟疑便是不尊上位的名号,二则,便是我时常在宫里坐着,时常不动动对身子也无益处,倒不如走走。

恬贵人见我迟疑,只说“平日也罢了,今个儿事儿多,又是请安,又是祭奠宗庙的,少不得晚上赐宴还要吃些酒,这样下来一天可是繁忙,只恐身子吃不消。”

我略行一礼“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只一行人去到昭阳殿给皇后请安,皇后自是领了众位妃嫔去了坤宁殿与皇上一同祭拜祖先,又在殿外的大广场上,举行了大傩戏。

大傩戏多是龙校尉,皇城亲事官的人装扮。他们戴着假面,穿上绣花色衣,手持金枪和龙旗。皇上的侍卫名叫梁云的身材魁伟,全身披挂金镀甲,打扮成将军。两位镇殿将军也身披甲胄,打扮成门神驱鬼镇妖魔。也有画着黑脸,只装作是包公,寓意着天面无私,奉公执法。也有其他人装扮成钟馗小妹,土地爷,灶神等角色,所有参加仪式的人多达千人之数。

当然多是演绎的故事,包公破案,钟馗嫁妹,秦琼斩鬼等,等皇上象征性的看了几出,方让大戏出宫,只在御街最尾的广场上大演傩戏,一是,除夕春节正逢佳节,赐下傩戏与民同乐,二是,这广场也是进行斩头的刑场,以鬼神压鬼神,方为破祟。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泰。

观看完傩戏,我便与恬贵人回到长杨宫歇息,皇后则领着齐妃与冯淑仪一同去看赏赐内命妇的礼单。

我一上午都拘着礼,难免觉得后背发酸发胀,只脱了大衣服,卸了钗环卧在榻上,让茜云青芜,宴如她们给我捏捏后背。

方才休息一二刻,外边便有人传,皇后宣各位小主去乾云殿大殿。

只得起身重新上妆,青芜只出去打听只道“小主,前边的公公说是各亲王妃,公主,郡主,县主宗亲命妇们来了,在外殿候着给各宫小主请安。”

“知道了,茜云妆面画的端庄一些,在把吉服取出来,细细上了妆。”

等着这一套收拾完了,方才去邀了恬贵人与淳常在,只乘着撵轿去了乾云殿。

只在后殿与皇后各位妃嫔汇集,方按着品级随着队伍进入乾元殿,踏入殿里只见殿中浩浩荡荡站着四十余人,只从亲王妃下,公主,郡主,县主各个宗室命妇也是按着品级站着。

方才与皇后见礼,又请了各小主安,并不行礼,只是问安。方才叙话一番。

一一见过了,一时几炷香时间去了,皇后只与各亲近宗室赐了宴,偏远的支脉则赐了宝器,如意等物,方派人一一送出殿外。

皇后只邀请各位王妃亲近之宗亲之人,去往颐宁宫给太后请安,亦留下时间让内侍们布置晚间宴会陈设,分宴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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