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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冉都开口了，简清没有不去的道理。
原本是世界上血脉相连的亲兄弟，独处的时候反倒更像是陌生人，程温局促地望着床上的青年，小声开口道，“ 冉冉，你想吃车厘子吗，我我去给你洗“
“你很得意吧。”程冉突然出声, 脸上带着一种程温看不懂的笑。程温愣愣道，“ 冉冉，你在说什么
程冉放下双腿,站了起来，朝程温一步一步走过去,“他选择了你, 放弃了我，你很得意吧。程温这下听明白了，摇头道，“我没有"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简清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后来则是用他在意的人来威胁他,强行将他留在身边。
等到哪天他腻了，就会将他一脚踢开了。
他根本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对方设置的轨道生活。这是爱吗，不是吧。所以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程冉笑了笑，目光停顿在程温脖子上的围中上,捻起尾部的流苏,“这条围中真好看啊， 是简清送给你的吗?”刚才两人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黑白格子的围中，简清脖子上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程温越发不自在，“ 不是的。
是简母送给他的。
简清出门前特意取出来给他围上的，学着张嗔儿的话说，这样别人就知道小傻子是他一个人的了，就算再喜欢也不敢动什么歪念头。
程冉微微松开点力度，软和的布料从指间滑落，“你以为我会羡慕?
“当初简清跟我一起穿情侣装的次款还少吗, 分手的时候还不是决绝得得。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遭受的痛，可比我多得多。”
“他对你，向来比对我狼。程温点头，“我、 我知道‘
这些他一直都知道。
程冉伸手探上小傻子软嫩的脸颊，目光深远，“ 人啊，有时候就喜欢不自量力，明明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偏偏还不死
“你既然都已经走了, 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你为什么要活着在我面前碍眼，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程温只觉得很难过，很多事情他也不想的啊，他曾经妄想拥有美满的家庭,老天爷不愿意给他，他希望身边的人幸福，可络完事与愿违。
他孤立无援地话在世界上，薄弱的力量无法去改变什么，现在有了宝宝，就只想好好地话下去而已。
冉我不是故意的。
’是阿清、阿清不让我走。
“他心里肯定还是在意你的，他可能就是觉得我新鲜，等等哪天他不想看见我了，我马上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程冉眼中流露嘲讯，“等? 我为什么要等?
“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等待了，属于我的东西，存放在别人那里一秒一分我都觉得煎熬，觉得无法客忍。
程温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舟转身回到床边坐下,突然说想吃车厘子了。
程温轻声应下，从袋子里取了一盒出来就进了洗手间，还顺便洗了点葡萄和桃子，完了一一摆到青年触手可及的床头柜
程冉看着哥哥忙里忙外，全程面无表情，他拾起一粒光泽饱满的车厘子，没有第一时间放进口中,像是在回忆什么。
“简清知道我爱吃这个，他还记得。
其实这些水果都是程湿执的,来的时候简清甚至没有想起来要给程冉买东西。
人就
是这样,
当不在意对方的时候，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了。
是程温说想带点东西给弟弟,简清才陪他去了水果店。。，
小傻子怕弟第伤心，没有说实话，“ 是呵有啊清一直记着呢。程冉笑起来,将手中的红果子送入口中。他吃了几个，又说想吃山竹，程温说好，取出几个，开始为他剥壳。
小傻子的手白净，指甲也剪得干干净净，剥起来有些困难，平时又不怎么吃这样的水果，力道难免掌控不好，软绵绵的山竹肉很容易就被弄得变了形，变得不是那么好看，汁水流了些出来。
果肉连着小半截亮道给程冉的时候，后者嫌恶地皱眉，“盘死了,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都弄成这样了让我怎么吃。
程温愣了惕，默不吭声地收回手，“那、 那我再剥一个，一定会很小心的。
剥坏的那个被放到了一边，他拿起一个新的，用了十足的小心翼翼，程冉总算满意地接受了。
他的胃口的确不怎么好，这些酸甜的水果倒是可以吃下不少,许是懒得搭理程温，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怎么跟他说话，中途让程溫削过一次挑子。
小傻子第乎乎的，把手给割伤了，血快速从大拇指内侧的伤口涌出来,他没声涨,忍着疼扯了张纸中擦了擦。
程冉吃掉盒子里的大半车厘子后，忽然开口，“简清走了多久了?”
“大概有20分钟了。”程温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小声回道。
“时间差不多了。”程冉笑起来,说的话让人觉得莫名。
他下床去了越卫生间，程温听到里面传来水声,他应该是在洗手。
洗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才出来。
程冉站在卧室与客厅的连接口处，对坐在看护掎上的程温道，“哥， 你过来一下。程温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怎么
“哥，我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他没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冉的神色很平静。他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跟程温说话的时候，往往态度冷淡恶劣,程溫脑子不灵光，没觉出什么不对，第一反应就是担忧，下意识去看程冉的肚子，“ 为为什么?“
程冉握住他的手，缓缓贴在自己微隆的小腹上，自光像是要在程温脸上则出一个润，“ 因为你。
“因为你的存在，所以他注定不能话。
小傻子忽然间觉得有些害怕，想把手抽回来,可程冉的手劲大得惊人:捏得他手腕生疼。
“简清喜欢你，不就是喜欢你这副傻乎乎，看着天真善良a实际上愚蠢到极点的模样吗?
“倘若他发现你这个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发现你其实心肠歹毒，连自己怀孕的亲弟弟都容不下，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
程温这会儿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他隐隐感到程冉想做什么疯狂的事情，眼角微微红了，“冉冉, 你你别样我害
“你不想看见我走就是了
“放开你?”程冉笑道。
好啊。在程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冉微笑着后喝了一步,身体忽然间后倾，重重掉到了地上。
臀部着地，强烈的痛楚瞬间从腹中传来，程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鲜红的液体很快渗透了单薄的条纹裤子。与此同时，外间传来控动门锁的咔嚓声，简清提着两盒榴莲肉果走进来，夹杂在空气里的血腥气令他忍不住微微蹙眉，不由加快了脚步，看清眼前的场面后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食品袋应声落地。这一切发生得
太快了，快得令程温锈钝的大脑
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了，他看到简清将程冉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慌张地按了床头的紧急呼救铃。程冉身下的血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很快把雪白的被褥都染湿了大半,他虚弱地跟简清嚷嚷着说痛，简清一直在耐心地安托他, 用沾满血的手扯了一张纸,轻擦他颛头的冷汗，告诉他别物，医生马上就来了。程冉吃力地转头看向程温，眼角划过泪水，颤抖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 我
“我都已经过样你连个孩子都不能留给我吗
程温说不出话来,大部分时候，他甚至走声音都听不见,那两个人明明离他很近，又好像很遇远， 他通过唇形分辨出程冉说了什么，眼泪掉下来,无力地摇头。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死了。没过一分钟，一群医生护士就冲了进来, 程冉被抱上推床，一直到被推出病房,简清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刚才的吵闹就像一场荒唐的梦，可地上和床上还留着大滩的血，刺目报了。
程温一个人在病房里站了很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等缓过神，销微有点思诸的时实, 才慢吞在地去了护士站。
得知程冉在第12层抢救。
手术室外，简清坐在长椅上，紧绷的侧脸湮没在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程溫站在距离他两米伍的位置，极小声地说道，“不是我。
“我没有推他。”更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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