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幽暗的魔兽渊渊底，忽地升腾起一片光亮。那小小的光团越来越大，直至照亮了整个渊底，亮如白昼。
圣凛站起身。
他跨出去的每一步，仿佛都震开了一片浓郁精纯的仙气，透明的波纹漾开，仙力被悄无声息地输送进魔兽渊的魔兽体内。
这些魔兽因祸得福，有幸得到堕落之神的气息沾染，血脉得到了改善。
它们将会在苏醒后升级，魔兽渊将会在不久之后返古诸多神兽血脉，实力大增。
圣凛来到白霜面前，他的黑眸低垂，眼中似乎有无限神法奥秘流转，简直比星河还要璀璨耀目。
圣凛就这么淡淡地盯着白霜看，深黑的眼眸看不出他的情绪和想法。
而后，圣凛伸出手掌，淡金色的神力覆盖到白霜的身上。
金木水火土，五神技能，圣凛帮白霜把神火彻底唤醒。
·
等白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天边流淌着宛如燃烧的云，晚霞华丽瑰美，四周树林茂密。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银袍少年正背对着她而坐。一堆篝火沉默地绽放着火舌，热水在壶中。
“既然醒了，那就先喝点水。”银袍少年没有转身，悦耳空灵的声音淡淡道。
一个瓷杯凭空出现，壶中热水自动倒入瓷杯之中。
热乎乎的一杯水飘到白霜眼前，白霜伸手去接，触手的温度刚刚好。
白霜握着瓷杯，不禁又抬头往银袍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认得，这个银袍少年就是帝圣凛。
但……似乎又不是帝圣凛。
白霜的喉咙干哑，手中水温又刚好，她来不及思考更多，端起水杯一点儿也没矜持地全部喝完。
“还要吗。”空灵清越的声音突然就在头顶出现。
白霜一愣，随后抬头和圣凛的目光对上。
那双眼睛看起来漆黑平静，却好像又隐隐闪动着什么让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你是……”白霜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但是她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匪夷所思。
圣凛似乎看破了白霜的心中所想，唇角翘起一个非常浅淡的弧度，“嗯，我是。”
明明还是帝圣凛的那张脸，可此刻的圣凛周身气质大变。即便只是一个微笑，也足以震撼四方，令万千芳菲失色，令万人心中失语。
白霜的神色少见地出现了愣怔。
圣凛垂眸，轻轻地把白霜手中的瓷杯拿下来，亲自提着水壶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正式向你自我介绍，我是黑窟的创造神，也是神界的堕落之神，圣凛。”
圣凛把瓷杯重新放回白霜的手中。
不过他没有把手拿开，而是往下移了移。两人的手指相碰，很快触碰处便有了温暖的温度。
圣凛抬起眼眸，深深地看着白霜，“我是薄逆，是靳焰，是秦勿；我是燕朝，是迟迦南，是陆尧。”
白霜的眼神颤动了一下，呼吸也不由得一窒。
圣凛的大掌包住白霜的纤手，额头抵上白霜的额头。他的嗓音低低的，有些沉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这种感觉不太真切。
白霜还不能适应。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霜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圣凛没有动，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喙，“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该你回答我的了。”
圣凛却忽地笑了。
他的笑声低低哑哑，性感撩人而不自知。
圣凛望着白霜，修长指尖轻轻触摸白霜的脸颊。他的一张脸俊美到不可方物，仿佛神圣不可侵犯。可此刻他的眼中，却逐渐浮现上一抹邪肆的气息。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得问你啊，我的宝贝儿。”圣凛指尖轻触白霜的肌肤，拂过之处好似带起一簇簇小火苗，烧得白霜脸颊都染上一片片红晕。
圣凛按住白霜的后脑勺，两人的脸倏然靠近，鼻尖抵着鼻尖。
圣凛用舌尖扫了一圈他的薄唇，越发放肆邪气的眼神却是紧盯着白霜不放，好似白霜是他的猎物一样。
“白霜，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如你所愿，我来了。
我知道，你是神界的神女，是神界有史以来血统最为纯正、亦是实力最为强大的神祗。而我，不过只是一个被神界放弃，自我放逐的堕落之神罢了。
即便你被压制在极夜之地，你的身份地位也不是我能染指。
因此，你纡尊降贵进入黑窟，费尽心思守护我的分身，就是为了不知不觉让我产生臣服于你的潜意识想法。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就趁现在说出来。
我需要拿你的目的，和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比较一番，若是值得，我便替你实现。”
圣凛的一番话，不仅没有让白霜感到高兴，反而还让白霜的心中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负面情绪。
白霜下意识地就想要摇头。
不，不是的。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抱着目的才会去接近圣凛，那么到后来，她就变得单纯纯粹了。
她只是不想看到圣凛的分身受到委屈和欺辱。
那些虽然名为分身，但白霜非常清楚，他们就是没有记忆和神力的圣凛本人，就和她一样！
白霜没有说话。
一同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圣凛对白霜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见她这样，便问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白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脑子很乱，心情很复杂。她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和解释，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
圣凛的神色松了松，邪肆的气息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流露出来的温柔。
圣凛靠近白霜耳边，柔声似蛊惑般地说：“阿霜，那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一起走过这么长的路，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你，究竟爱不爱我？”
“我爱你。”
这是白霜下意识的想法，直接脱口而出。
圣凛闻言，黑眸中迸发出璀璨的惊喜愉悦。
可不等他再开口，白霜就蹙眉纠结地说：“但是，爱是什么？
我想保护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为了你去死，这便是爱了吗？
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想，我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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