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几秒,胡奕莲原本煞白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她断断续续从嘴里溢出几句:
“你,你疯了!”
疯?苏酥眼神凛然,气势骇人。
在她前世错把仇人当亲人,在她知道母亲和外公是被这群渣渣们害死时,她就应该疯了的!
苏酥手下的力度只增不减,那模样像是要把胡奕莲给活活掐死!
“你当年无家可归,是我母亲看你可怜,收留你!你不仅不报恩,抢她老公,还害她性命?”
苏酥说到这,忽的嗤笑出声,随后又说:
“你以为这视频是谁给我的?是秦修给的!今天,不仅你得死,你女儿也要陪葬!”
也就是这一句话,胡奕莲心底深处有个东西倒塌了。
她不信,于是一边哭,一边抗拒,可双手双脚都被手铐束缚着,根本反抗不了。
苏酥算准了老白莲花不会这么轻易松口,只说:
“你以为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因为我早就听说了,是你和秦修联合杀害我母亲和外公的!”
“我设局,就是为了让你们偿命!秦修倒是聪明,要不是交出证据,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他也跟你一样进了监狱!”
胡奕莲当然不相信,因为她和秦修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自己完了,他也会跟着下地狱!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胡奕莲也进了监狱,而秦修对自己痛恨至极,极有可能将罪责推出来!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奄奄一息时,她考虑不了苏酥那话的真伪,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不是我杀的!是秦修,是他杀了你母亲和外公!”
苏酥得知计划得逞,顷刻间,也松开了手。
胡奕莲的脖子得到解放,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她整个像是没了精神支柱一般,失魂落魄。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目相对间,胡奕莲以为苏酥不相信,直接泪崩哭出声:
“我没骗你,真的,是秦修亲手杀得他们,而你外公的死是死在他书房里!”
苏酥心里一惊,随即眸中翻滚着滔天的怒意。
怎么就是书房呢?自从母亲和外公去世后,她经常去那里!
见苏酥不说话,胡奕莲胆战心惊的同时,思绪也转得很快。
当初杀害苏黛和苏运黎,是秦修负责善后,可苏酥刚刚给看的监控,怎么就刚好录到自己的脸?
所以,一定是秦修将罪行推给自己的!
沉默的同时,空气的气氛有些沉闷。
苏酥眸底闪烁着深谙不定的安暗芒,嘴里咬出一句:
“老实交代!要是骗了我……你和胡语萱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差别。”
此刻的胡奕莲宛如泄气的皮球,肩膀倏地耷拉下来,整个人都垮掉了一样。
她本来是想,利用这个杀手锏,威胁秦修来监狱救自己,可现在……既然秦修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于是,胡奕莲来回深呼吸后,娓娓道来5年前她所知道的事。
秦修和胡奕莲偷情了十多年,一直小心翼翼,没被外人发现,可自从被苏黛捉奸后,所有的和平被打破。
苏黛比想象中的平静,没有跟秦修大吵大闹,甚至后来,秦修给了胡奕莲一笔钱,让她离开苏家。
胡奕莲忍气吞声跟了秦修这么多年,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妻子,再加上苏家对她很大方,她不可能离开。
于是,胡奕莲去找苏黛,跪下磕头、求苏黛不要敢她走,可最后换来的是,胡奕莲被秦修暴打!
说到这,胡奕莲倏地哭出声:
“你母亲根本不喜欢秦修,她一直强调跟秦修提了离婚,甚至将苏氏分一半给他,可秦修不离婚。”
再听到有关母亲的事,苏酥眼眶有些酸,她背对着胡奕莲,冷冷地说:
“所以,你们联合杀了她。”
“我没有!”胡奕莲矢口否认,“我知道秦修喜欢你母亲,好几次我和他做那事时,他叫得是苏黛!”
“从头到尾,秦修都把我当成苏黛的替身!可我不在意啊,他给我钱花,他说会对我好的。”
说到这,胡奕莲双手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她太渴望得到爱了,哪怕是偷来的,哪怕是别人的替身,她无所谓……
苏酥没说话,眼神很冷,听着对方断断续续地阐述。
“自从秦修将我暴打后,我已经自暴自弃了,可是——”胡奕莲停顿了几秒,“事情的转机出现了。”
秦修那天喝了酒,想要强行和苏黛发生关系,结果苏黛以死抵抗,拒不从秦修,最后活活被秦修掐死了。
掐死……
是掐死的!
苏酥双手死死掐着掌心,眼眶一下就蓄满了泪水。
她执着了两世的答案,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苏黛和秦修结婚这么多年,两人一直没有发生关系!所以,你根本不是秦修的孩子。”
胡奕莲说到这,大概是太过压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是疯癫了一般,但她还在继续叙述。
苏黛死了,秦修根本不敢跟苏家人说,因为她是苏家最疼爱的小女儿,苏运黎不可能善罢甘休。
那段时间,秦修不知道见了谁,回来就下定决心,直接将苏运黎一起杀了!所以后面的事,全是秦修策划。
他先是趁着苏老太太带着苏酥去寺庙祈求,然后在书房里,用重物敲击苏运黎的后脑勺致死。
最后,秦修收买得了癌症的司机,让胡奕莲将他们的尸体送到北郊,制造出一场意外的车祸现场。
其实那时,苏黛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但秦修怕被人发现端倪,所以草草将苏黛和苏运黎的尸体火葬。
胡奕莲的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苏酥挺直的脊背微微缩了下,她拼命地咬着手臂,都已经出血了,她却感觉不到痛。
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当真胡奕莲的面哭!
其实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些话……心脏还是好痛。
沉默半晌,她强忍着情绪,问:“是什么重物击打我外公?”
“你的奖杯。”胡奕莲皱眉想了下,“好像是一个铜制品,反正是秦修随手拿的。”
也就是这一句,苏酥募地笑出声了。
那笑声似笑,又似哭,听着讽刺又凄凉,只是这一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好不容易强忍下去的情绪,在这一刻还是崩溃了。
她从小到大得了无数的奖,都被苏运黎珍藏着,平时擦了又擦,而秦修居然用这个打死了自己最亲爱外公!
恨?怎么可能不恨?这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