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王大势已去。
这一刻，和千年前，命运之子蒙哥被杀，黑王被短暂封印的那次还有所不同。
这一次，
是黑王的实力，
完全被林天，借助伏羲的身体夺走了三分之二。
且他的精神力，在凤凰之力和伏羲的八卦太极之力下，也受到了难以修补的重创。
他已经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了。
倾盆的大雨，落在黑王的身上。
原本意气风发的黑王，此刻如一个败狗，匍匐在地，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威严。
成王败寇。
这是自古以来的法则。
就算黑王是龙族的皇，他输了，也便是输了。
“白灵，我曾和你说过...我屠杀了龙族族员，是为了龙族...”
沉默许久的黑王，这时缓缓开口，
“这一点，我没有说谎。”
黑王的声音沙哑而冷峻。
对面，
听到黑王这番话，白王睫毛微微抖了抖。
她没有说话，等待着黑王继续。
“只不过，我没有和你说另外一句。”
黑王抬起头，笑着补充道，
“我是为了龙族没错，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我自己所代表的龙族。”
“我才杀了所有龙族族员、”
“这句话可能有些拗口。”
“因为我一直没有对任何龙说过我屠杀龙族族员的真正原因。”
“但我相信，如果你是我，不到死的那一刻，你也不会说出这个原因。”
黑王声调平静地说着。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败局已定，黑王没有再继续反抗了。
反而是像个将死的老人一般，缓缓吐露内心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龙也不例外。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打扰黑王。
只听他继续说着。
“一切，要从一万年前说起。”
“那时，我们龙族和凤凰族，麒麟族的大战，已经过去两万年。”
“麒麟族和凤凰族消失后，大陆上再也没有我们龙族的敌人，于是大家休戚与共，和平发展了两万年。”
“那是龙族有史以来最和平的两万年。”
“我至今仍怀念那段岁月。”
“我想，百灵，耶梦加得，波塞冬，飞廉，诺顿，你们应该也会怀念吧？”
黑王笑着说着。
他看着面前这几个，几十分钟前，还和自己兵戎相见的四大龙王，
此刻目光中没有一点敌意，反而像是老伙伴一般闲聊着。
四大龙王和白王听到黑王的反问，则没有说话。
他们继续沉默着。
仿佛在用沉默质疑黑王：
既然你也知道那是龙族历史上最开心的岁月，为什么要突然发动“道”这样毁灭的瞳术，消灭龙族？
“因为恐惧...”
“也因为不满足...”
黑王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直接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生为龙族的首领，不可以永远沉湎于温柔和和平之中。”
“人族有一句话，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句话很好。”
“我觉得，它适用于每一个种族。”
“一万年前，我看着幸福美满，生于安乐的龙族族员们，心中就总有这种深深的忧虑。”
“龙族有族谚语，叫做平静的水面下，总有暗流涌动。”
“当时我就有这种感觉。”
“但我猜不到会发生什么。”
“直到有一日，我做了一梦，梦境中，我认识了一个虚无的奇怪生物对我说了段话，让我知道了恐惧的来源。”
“这个怪物对我说了六个字：蓝星，永夜将至。”
蓝星，永夜将至...
当黑王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时，
黑王的目光中闪烁着一股深深的恐惧。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而远处，林天却有些懵。
【蓝星，永夜将至？】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你唬住了？】
【这不就是冰与火之歌吗？】
【黑王你还是小说读的太少！】
【这都是写小说的那帮混蛋随口胡编的世界末日的谎言！】
【你怎么能信这种话呢？】
【而且还是一个梦？】
林天心底吐槽着。
不得不说，
黑王铺垫了老半天，最后引出这么六个字，实在让他有些失望。
当然，他也没有打断黑王。
而是心底吐槽一番后，继续听黑王说道，
“你们现在听来，可能会觉得这句话普普通通。”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我当时又何尝不是如此觉得？”
“但，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恐惧也不是天生就有的。”
“当我昨晚这个梦的第二天，我又梦到了那个奇怪生物。”
“他好似阴魂不散一般，再度出现在了我耳边。”
“而这一次，我不仅看到了这个虚幻的怪物，同样也看到了...一片恐怖的生物舰队！”
黑王语气惊恐地说着。
当他说到恐怖的生物舰队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绝望的恐惧。
对面，
白王等人闻言神情也一紧。
生物舰队，那是什么？
“那是一群非常非常强大的生物舰队...”
“它们一望无垠，浩瀚无际。”
“我看着他们浩浩荡荡地从漆黑的宇宙深处驶来。”
“没错，就是宇宙。”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居住的大陆，是一个星球！”
“而那一艘艘舰队，从远处浩浩荡荡驶来，目标正是我们居住的蓝星。”
“在梦中，我看着那一艘艘的舰队面前，觉得我渺小的像是一个蚍蜉...”
黑王语气绝望。
他无需用太多的形容词。
单是看他的表情，众人就能体会到他当时的恐惧。
至于他所说的舰队，众人虽然不知道那画面。
但是从黑王的描述中，也能依稀猜的出来——
那些是外星生物！
所以，
黑王的意思是，
一万年前，他曾梦到过外星生物，而且还亲眼看到他们曾浩浩荡荡朝蓝星冲来？
众人边听边猜测着。
尤其是白王，当看到黑王脸上露出的恐惧的表情后，她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身为龙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她比别人更了解龙这种生物。
更了解，黑王身为龙族的首领，身为拥有至高瞳术【道】的能力，频繁梦到这种画面，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
黑王在梦中看到的那些画面，很可能是真的！
“当我那晚，在梦中看到那些生物舰队后，我因为恐惧，很快从梦中惊醒。”
黑王继续缓缓讲述道，
“从梦中醒来后，我第一时间最大的感受，是疑惑。”
“因为我很多年没有过恐怖这种感觉了。”
“麒麟族和凤凰族已经完全从大陆上消失，”
“整个蓝星都没有可以与我抗衡的存在。”
“我竟然会因为一个梦而产生恐惧的心情。”
“这让我非常疑惑。”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梦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
“于是我开启了瞳术【道】的领域，决心按照梦中的轨迹，去蓝星之外，也就是太阳系，一看究竟。”
“而这一次，我发现....我太天真了。”
“我太把龙族的瞳术看的伟大了...”
黑王语气苦涩地笑起来。
林天有些不明白他的这话里的意思。
但是白王及其他四大龙王却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发现，依靠瞳术【道】，都不能离开地球，进入太阳系吗？”
白王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
“是的。”
黑王点点头，“瞳术虽然强大。”
“但依然是有自己的局限性的。”
“这局限便是：它必须在蓝星上才可以施展。”
“当脱离蓝星后，处理真空中的我，不仅没有办法施展瞳术，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黑王露出一个尴尬地笑容，
“而且，宇宙中的温度，足足在零下两百度，”
“那不是龙族可以存在的领域。”
“彼时的蓝星，处在三十万年来最温暖的时候，地面温度，足有40度。”
“所以零下两百度的宇宙，我根本存活不了。”
“也就是那次试验，让我知道了，原来龙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大。”
“我的瞳术，再厉害，也只是在蓝星上才厉害。”
“离开蓝星，面对浩瀚而未知的宇宙，我渺小的像是一个蝼蚁...”
黑王语气低下地说着。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现场众人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黑王，露出如此一面，都沉默了。
听到这。
他们基本已经可以与黑王产生共情。
理解他为什么会在一万年前，那个龙族最太平祥和的时候，产生恐惧和惶恐的心理。
原来，是黑王发现了宇宙...
而且在梦中得知了有外星生物这支舰队...
但，
但这也说不通啊！
不少人想到这，再度蹙起了眉。
在梦里预见有生物舰队，从而产生恐惧，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屠杀整个龙族！？
难道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告诉龙族所有成员这一切，然后联手抵制吗？
众人心头疑惑着。
对面，
黑王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自然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而后，他苦笑一声，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在疑惑，我为什么不把梦中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龙族族员，然后号召大家一起抵御那支生物舰队，对吧？”
“哈哈..”
“你们怎么知道，我何尝不想这么做？”
“但..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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