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从上午忙活到下午,才好不容易将三十万两银子外加三千多两的利息给清点好,并装车,再一并送到福顺商行去入库,那运送银子的车队相当壮观,京城的百姓们又被土豪惊艳了一次。
由于叶婉兮要债太过积极,大伙儿都觉得她也忒市侩了些。
刚抄了柳家,东西都没入库就忙着去要银子,生怕别人不给还是怎么的?
前些日子才积攒起来美名,因这次的事又被划了一笔。
她就是这样一个,活在各种争议中的人。
说她好的有,说她不好的有。
今日觉得她好的人,明天也可能觉得她不好。
好在不管人家说她好还是不好,她都不在乎。
数日后,户部的入库工作完成,大到百年东珠珍宝,小到一块皮子,都登记在册。
君上草草过目,十分满意。
大笔一挥,给这次办案有功的人一些赏赐。
按他的说法,拿头功的人是楚王与鲁王,各赏赐他们一株红珊瑚,另再给他们的王妃各一串品相极好的东珠。
赏赐落到楚王府中,李夜璟收下了东西,谢了恩,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叶婉兮以为他嫌少,笑了笑说“两年东西是不多,可这两件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你看这东珠又圆又大,全靠着人力采集可是很不容易的,也不知死了多少采珠人。”
李夜璟没好气道“你就只知道东西好,你可知道鲁王那边也得了东珠和这么大的珊瑚,和咱们的一样。”
叶婉兮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啊?”
瞧着李夜璟那一脸不快,她指着他道“哦哦,我知道,你这小气鬼,你吃醋了对不对?”
李夜璟“我吃醋?”
“嗯,我就说嘛,只生一个好,孩子多了就是麻烦,今儿这个吃醋,明儿又那个吃醋,就爱在爹娘面前争宠。”
“你瞎说。”李夜璟给了她一脑门儿,“这要是寻常的赏赐便罢了,可这次的赏赐那不是寻常的赏赐,这是对咱们柳家一案上立了功的赏赐。你我出多少力?鲁王出多少力?
他就跟着霍潜去当个排面,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啥都不用干。哼,今儿朝堂之上,父皇夸赞我的时候句句都得带上他,夸得我们立的功是一样的。眼下拿到的赏赐也是一样的,我心里当然不痛快了。”
叶婉兮撇撇嘴,“那又怎么样啊?他是君,你是臣。他是父,你是子。他想夸奖谁就夸奖谁,想赏赐谁就赏赐谁,他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我们……”
越说越难受,说得叶婉兮都说不下去了。
话说别说是父子之间,就算是给老板干活,你和同事职位一样,但你比同事做的事多得多,付出的多得多,最后拿到的工资一样。庆功宴上,得到的夸奖也一样,你心里能好受不?
不能,肯定不能好受。
李夜璟有些烦躁,气呼呼的说洗澡去了。
叶婉兮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其实也能理解。
寻常百姓家儿子多了都争宠,别说帝王家。
在以前,李夜璟一直以为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是他。
他从小到大付出的就比别的兄弟多,比他们努力,为国卖命的也是他。
流过最多的血,挨过最多的刀。
他心里没有怨言,他觉得他为父皇守住江山是应该的。
可是近来他渐渐发现,父皇在算计他,最爱的儿子不是他。
前些日子觉得他更喜欢宴琦,现在又觉得他最喜欢的是大哥李怀逸。
没准儿过些日子,又变成了某个弟弟。
君心难测,这话一点儿不假。
……
经此一事后,君上觉得鲁王不能再继续做个闲散王爷了,他也是有能力办一些事的,于是让他先像他的两个弟弟似的,没事多来听朝。
不求你真能办成什么事,但求听听朝臣们怎么说,长长见识。
李夜璟眼神冰冷,看着那精气神都在位,颇有意气风发的意味的李怀逸。
眼前的人,怎么也和他刚回京城时遇刺后来看望他的鲁王重合不起来。
犹记得那时的鲁王夫妻带着他们的两个女儿过来看望他,一直说着自己日子艰难,被赵家打压着。
不是不想出门,而是不想惹事,低调的不敢出门。
他们还曾怂恿他与赵家为敌,多做打算。
呵呵,他自己也不简单呢,竟想坐收渔利。
“对西宁王病逝一事,诸位怎么看?”
高坐上君上的声音,将李夜璟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平常来朝堂上,也只是听听看看,不怎么发现。
这一回也一样,没他什么事,他是不打算开口的。
赵首辅站了出来,“老臣以为,应该派遣使臣前去表示慰问,毕竟西宁与咱们还是姻亲呢,西宁王,是君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