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进去吧。”甄昔皇后松开范清遥手时,又是轻轻地拍了拍。
范清遥点了点头,这才绕过屏风进了产房。
说是产房,其实就是芸莺一直所居住的内殿罢了。
此刻的内殿里充斥着全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所有的门窗全部紧闭,闷热的气息压抑难耐。
芸莺躺在床榻上,满脸的汗水早已打湿了秀发,丝丝缕缕地粘在面庞上,整张脸白得厉害,就连双唇都白得让人心惊。
产婆一看见太子妃进门了,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范清遥伸手按在芸莺湿哒哒的手腕上,一边询问着产婆,“芸莺答应情况如何?”
产婆提心吊胆的道,“孩子太大了,芸莺答应一直使不出全力。”
范清遥听着这话,便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全神贯注地探着芸莺的脉象。
脉象微弱,细且软。
虽这脉象大有滑脉的征兆,但却是正常的。
如今已经是临门一脚,芸莺就是再不愿生下这个孩子,也不敢再轻易用药。
毕竟生产妃嫔的脉是要经过很多太医的手的,一旦有人发现芸莺是故意用药导致了胎儿的流产,到时只怕她根本没命再是回到百里荣泽的身边了。
只是芸莺药是不敢用,但她却依旧存了让人发指的小心思啊。
浑浑噩噩的芸莺,听闻见产房里有对话声,强撑着力气睁开眼睛。
在看见范清遥正是站在自己身侧时,她整个人如临大敌一般,“你怎么来了?”
范清遥不紧不慢地收回按在脉搏上的手指,“芸莺答应腹中的一胎,关系千千万,我自是要来保芸莺答应平安的。”
芸莺,“……”
该死的范清遥,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范清遥根本不在意芸莺那愤恨的目光,转身吩咐站在一旁的宫女,“再是让小厨房烧开水,越多越好。”
一瞬间,产房内的宫女开始忙碌了起来。
芸莺看着在自己地盘上反客为主的范清遥,气的连说话都在颤抖着,“范清遥你别以为你自己真的就是无所不能了,这个孩子就算不用药,只要我不想便无人能够强迫我生下来。”
范清遥不急不躁,眉目舒展,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明明是在笑,但说出口的话却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味道,“那还真是巧了,只要是我想保住的人,就算是阎王亲自来了也抢不走,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芸莺气的浑身直颤,眼前都是开始发黑了。
产婆看了看被子下面的情况,忙开口道,“芸莺主子您倒是用力啊!”
范清遥循声走到产婆的身边,同样矮下几分身子观察被子里面的情况。
指缝已经开到最大,孩子的头颅却卡在其中不进不出。
若是再等上片刻,这孩子定是要憋气在其中。
范清遥黑眸一凛,缓缓站直身体,刚巧就是对上了芸莺死盯着她的双眼。
四目相对,芸莺虚弱地勾了勾唇,却浸满了恶毒的味道。
这种笑容,范清遥并不陌生。
曾经她每一次带着人来剜她的皮肉时,唇角挂着的笑容就是如此的。
是讥讽,是轻蔑,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