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从旋涡中掉出来的是一条黑甲虫的前半截虫足,有一米长,足尖上挂着一枚玉佩,赫然是天剑宗的剑佩。
翡翠这下不淡定了,这不是小事,一条虫足能说明很多问题。
翡翠不敢耽误,立刻将虫足和剑佩收到了储物袋中,然后将寒潭上的防御阵换成了困杀一体的复合阵盘,幻化成一名青衣小婢,出发往主人所在的都城赶去。
翡翠刚从岭中走到外围,就看到了行踪鬼祟的五人。
这五人虽然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和身上的血煞之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这五人正是逃脱出来的瀛洲国松下身边的精英武士。
他们无法在人多的地方久呆,因为特征明显,很容易被看出不是本土人士。
只能一路逃脱追捕,一路向人迹罕至的地方躲避。
翡翠皱了皱眉头,她记得简单的吩咐,不能对凡人出手,这几人虽然不是好人,可是她没权决定对方的生死。
所以看着他们灵敏的隐入了岭内,也没有多做停留,按照原定计划来到了风云镇。
风云镇依旧热闹,只是最近来了许多官差与士兵,据说是捉拿作乱的瀛洲国武士。
镇上的百姓说话做事也都更加的谨慎,日落后几乎就没有人在街面上走动了。
翡翠出了风云岭就不能再用法术,靠着双腿走到镇上时,已经是漫天的晚霞了。
没法子,翡翠找了个店家投宿,计划等到天明再雇辆马车,这样会快一点。
只是自己孤身一人,有些不妥当,正在寻思的时候,一位僧人从翡翠身边擦肩而过。
翡翠因为在思考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在意,在伙计的带领下,去了上房,只要了清洗的用水,就早早休息了。
而那位僧人站在楼梯口处,皱眉望着翡翠进入的房间,垂眸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宣了一声佛号,回了自己的房间。
普济寺的济世带着疑惑回到了房间,房间内的几位师侄都在做晚课,见到济世师叔,都行了佛礼,然后继续念自己的经。
济世此时还在回想刚才见到的那位青衣女子。
对方身上似乎有法力的波动,但是妖气又很淡,身上又有些佛力,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化神期的修为,如果是妖魔自己不可能看不透对方的真身的。
带着疑惑第二日,济世大师带着几位师侄开始尾随翡翠。
刚开始翡翠还没怎么在意,可是三日了,这群和尚还是跟着自己,这就有些问题了。
那日翡翠去到风云镇的车马行,花银子雇了一辆青顶马车,雇了一位车把式,谎称自己是偷偷替自家小姐去给都城的母亲送信。
因为小姐家里有些败落,只能暂时寄住在舅舅家,可是舅母百般刁难,想不经过小姐的父母就将小姐许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填房,小姐没办法只能让她速速去送信。
那位中年车把式一听,也很同情她家小姐,大户人家看着吃穿不愁,可是内里的腌臜事也是普通老百姓所不知的,所以车把式很是尽责的将车赶的飞快,尽量早日到达都城。
翡翠也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这套说辞还是前几日她看一个话本记下的,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可是车后的那一队秃头和尚让她郁闷极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就盯上她了,忍无可忍之下,这天在郊外的茶寮里,翡翠直接就去找了带头的济世。
“这位大师,小女子有礼了。”
翡翠行了一个俗世的女子拜礼,然后望着济世和尚,这群人里面这个和尚修为最高。
“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
“大师,不知小女子可有不妥之处?你为何从风云镇就一路跟随在我身后?”
“阿弥陀佛!女施主和我佛有缘,是否愿意入佛门修行!”
翡翠听了耸了耸肩,学着简单的样子,笑眯眯的说:
“多谢大师的看重,可我是个俗人,家里有主人等着,我又爱这花红柳绿,喜欢各色美食,又喜热闹,就不为难自己了,也不想让您为难。”
“阿弥陀佛!施主妄自浅薄了!”
“本来就是个浅薄的人,无法高深。”
这下济世有些接不上话了,只能道了一声失礼了,带着人拐向了另外一条路。
翡翠对着几位僧人的背影呲了呲牙,返回车上,继续赶路。
不过翡翠也有留意身后,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没再跟着她了。
行了两日的路程,再无人跟着,翡翠这才把心放下。
“师叔,我们为何还要跟着这位女施主?”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身上气息奇特,我有些不放心,还是跟着看看。”
师侄们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出声反驳,继续跟踪这位女施主。
翡翠心理着急,也顾不上其他,一心赶路,让身后跟着的济世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
这一日因为赶路,翡翠错过了宿头,车把式大叔却不担心,他告诉翡翠,翻过这个山头,有一个小村庄。
村子里的人都是以打猎为生,性情彪悍,与外界接触不多,他曾经帮着运过兽皮出售,所以有些交情。
这次他准备带翡翠过去借宿一晚,翡翠其实无所谓,她在野外将就一晚也没问题,可是这就和自己一个初次出门的丫鬟人设不符了,所以点头应下。
车把式大叔一扬马鞭,马儿又提升了速度,努力翻过山头向小村庄而去。
可是坐在车里的翡翠却发现了不对,她凭借自己敏锐的感觉发现,山脚下那个村庄有问题。
马车翻过小山坡后,马儿一个扬蹄,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无论车把式怎么抽就是不挪动一步。
马儿心里也很苦,车上坐的这个吓的它腿软,当时谈价钱时,吓得它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还是被人家一把从地上薅起来的。
要不是看在对方给的银子多,主人开心,说什么他也不会拉这个女子。
现在下面的那个村子比这个女人还恐怖,它敢拿自己的马生打赌,下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马儿的异常也引起了车把式的注意,自己的马一向听话,这次不知怎么了,死活不往前走一步,只在原地踏步。
“师傅,我看马儿是累了,你先牵着它去那边饮些水,我往村子里先走两步。”
“这…这不妥,我怎么能让你姑娘家一人走夜路…”
翡翠出手制止了对方的劝说,郑重的说:
“师傅,你听我的,如果一会儿马儿有异,你就跟着你家马儿走。”
翡翠已经从车里下来,用手摸了摸马儿的脑袋,马儿立刻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