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九十四章 无私、自私以及自我满足

昔日的小伙伴，几乎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了，这对玛卡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于是，再加上包括由维莉所率的布洛瓦家在内的，欧洲四大顶尖巫师家族的从旁协助。在这场仿佛已经持续了很久的人间浩劫当中, 人们终于第一次看到了驱逐强敌、夺回失地的希望！

是的，即便是玛卡，此时此刻或也只是其中的一员而已。

“你们做得很好……真的很好！如果说，在不久的将来，这场旷世奇灾终将被消泯于无形的话，那么你们便一定是功劳最大的那几个人……”

玛卡看着在又一轮联络过后已经亲自投入到战斗中去的、战场中属于赫敏的那道身影, 不禁在心里暗叹道：

“邓布利多教授, 我想我总算是真正理解你那所谓的‘自私’，究竟指的是什么了——那根本就不是当时我所以为的‘心无旁骛独自踏上追寻真理之路’的自私！而只是一个将重任交与学生的师长，在远处看着一棵树苗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时的一种自我满足罢了！”

时至今日再回头去看，玛卡觉得自己其实早就应该意识到的。

如阿不思·邓布利多那样一位天赋超绝、却竟甘愿将自己近乎一生的时光都生生消磨在一所学校里的传奇巫师，又怎么可能仅凭自己的出现就突然舍弃自己那早已坚持了大半辈子的人生信念？

而也同样走上了“教师”一途的玛卡兴许更应该意识到，所谓“教书育人”本质上似乎也并非总是无私的。

毕竟，又有哪个老师不会在看到自己学生一路披荆斩棘、成长成才时收获喜悦与满足？而这样的自我满足，又如何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私”？

直至今天，玛卡才在赫敏等一众小伙伴们那前所未有的惊艳表现之中，初次体会到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玛卡忽然似是又记起了什么，不由轻轻一笑道：

“说起来，关于邓布利多教授，我好像本来就没有改变过他什么——他如今的选择，又和那原本的历程有什么区别？”

自言自语之际，玛卡蓦地将前伸的魔杖猛地往回一带，正在前方战场上携着凛冽寒风翻腾不休的晶莹符文顿时绕过一道大大的弧线返回，而后倏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巨大的冲势戛然而止之间，极寒的气流带着惯性, 在他身后洒下了一片冰棱与白霜，同时也将几只无声从后方逼近的进阶活尸瞬间冻成了冰雕。

……

没有了海尔波从中引导指挥，活尸大军虽然依旧凭借着超出一般巫师不少的平均战斗力而显得很难对付，但也要比之前侵入捷克边境时的恶劣局面要好了太多。

缺乏集体配合意识的它们不会像以瑞贝斯为首的智慧活尸群体那样相互沟通、进退有序，哪怕活尸那互相连通感知的天赋也赋予了它们在一定范围内本能地聚集起来，形成活尸潮的能力，但整体的行动仍旧是单纯而兼具着混乱的。

在这种情况下，而今有了玛卡与赫敏等人牵头的人类巫师一方不仅秩序井然，在顶端个体的实力上更是超出了仅以一小撮高阶活尸为首的活尸大军。

即使数量上终究差了不少，但在玛卡等人的不断发力下，局势却反而开始逐渐倒向发起反攻的人类一边。

几个小时的连续战斗宛若在泥沼中踽踽而行，这样以少敌多的战斗方式，就算是玛卡也决计谈不上是轻松，就更别提纳威、哈利、还有卢娜金妮汉娜他们了。

先前在设计对付海尔波时展露了多种强大魔法的玛卡，在此过程中却始终都只使用冷却规则的力量歼敌，显然也正是出于更长久的续航需求而考虑的。

不过，这样的辛苦显见是值得的。

“麦克莱恩先生，卡罗维伐利、霍穆托夫与捷克利帕三处分据点已经二次巩固了城郊防线，三座城市内的留守捷克巫师也已经成功撤离；特普利采那边或许还要点时间，不过据韦斯莱小姐发回来的消息描述，应该也快了。另外，以多马日利采为准的西南一带虽然也有少量活尸冲击德捷边界，但好在终究不算多，已经被后续派军的马图谢耶维奇家巫师骑兵维持住了守势，暂时应该是不必太担心了……”

守住捷克，是打响反攻的首要条件，同时也是人类一方现阶段的真正底线。

因为要是连捷克也被活尸一方拿下，那战场就真的是太深入欧洲腹地了，届时极度的被动便将成为人类一方真正的噩梦，甚至有可能令溃败之势再也止将不住。

三大家族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强势介入战局；

聪慧如赫敏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自卢平口中得知外界形势后，便拖着智慧活尸一族匆匆返回欧洲主大陆；

马克西姆夫人其实也看到了这一点，因为她在这之前也一直都在为把持第二战场防线而努力，在三大家族插手进来以后，才稍稍有点儿“昏了头”。

而玛卡，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也同样显而易见的，无论是失踪之前的他、还是如今自冰棺中醒来的他，心中所揣着的目标从来就不止是区区守势。

就如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他醒来以后的第一步而已。在得知捷克遭受入侵并顺势而为地阻住活尸大军之后，他将要做的，便是反攻！

“伤亡怎么样？”

刚刚回到布拉格那座公馆庭院的玛卡兀自坐下，一边冲着过来给他倒茶的某个罗西家族女巫微微点头，一边向身旁刚汇报完毕的联合会男巫师开口问道。

“伤亡还在统计，而且……我想是很难准确统计出来了。”那名男巫师道，“毕竟留在各城市建立分据点的都是捷克魔法界的‘顽固分子’，几个头头或许还算有点名气，但更多的却显然都是普通巫师，捷克魔法部自然不会、也没办法去统计他们当中究竟都有些谁——”

“‘顽固分子’？别这么说。”玛卡闻言摇了摇头，“他们也只是希望能保护自己的家园罢了……起码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应该都只是这样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