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决斗

“哈米尔少爷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老骑士维利只觉得头痛，明明都是伯爵大人的孩子，怎么会差距那么大呢？

“哈米尔少爷，你来演武场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来吗?这可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少爷您说的是....”

维利轻轻地安抚着哈米尔，直到他看到了站在哈米尔少爷身后的一名骑士后，立刻皱起眉来。

陌生的脸，还有别样的盔甲样式，显然对方是来其他家族的骑士。

“哈米少爷，那个人是谁?”

“啊，他是我新雇用的骑士，吉姆。”

哈米尔面带微笑地耸了耸肩，好像在炫耀他的宝物。

“不久前我在帝都遇到的人才，以前是金狮骑士团出身，已经对我宣誓效忠了。”

“我的名字是吉姆·拉尔，早就听闻过维利骑士的大名，今日一见，我很荣幸。”

名叫吉姆的骑士向维利微微低了下头。

虽然问候看似庄重，但是从对方宽阔的肩膀和自信的微笑中不难看出他的野心。

维利凝视了哈米尔主仆二人一会儿。

“宣誓效忠？少爷你的意思是，吉姆骑士决定终身为您效力了？”

“嗯，没错。”

“可是，吉姆骑士的薪水问题....”

“这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在意。”

哈米尔还没听完就打断了老骑士维利的话，脸上更是充满了不耐烦。

猜到大致情况的维利叹了一口气。

向外公伸手要钱了吗?

卡瑞娜所在的法诺家族素来以富有而闻名，而且其当代家主还是哈米尔的外公。

如果是外孙的请求，支付一个骑士的工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问题是之后怎么办。

‘这种依靠外部力量雇佣而来的骑士怎么可能真正效忠于他呢?’

无论故事多么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叫吉姆的骑士八成是为了钱才跟随的哈米尔，但只要有人能出更高的价钱，随时易主也不足为奇。

就在维利暗自叹息之时，哈米尔忽然扇了扇周围的空气。

“话说回来，维利骑士，你有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没有?”

“气味?”

“对，下等人的味道。”

哈米尔做出捂住鼻子的动作，偷偷地看着杜文。

而杜文则没有理会，他扭头向维利老骑士问道。

“这是谁?”

“他是哈米尔少爷，杜文少爷应该也听说过....”

“啊!”

杜文拍了下手掌，好像才想起来似的。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弟弟啊!很高兴见到你，哈米尔弟弟!”

杜文开心地张开了双臂，好像在等哈米尔主动抱上来一样。

霎时间，整个演武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哈米尔最先清醒过来，脸都气红了。

“你这个贱民!谁是你的弟弟!”

“我听说过你的事，虽然你我年纪一样，但生日比我晚几个月吧?我理应是哥哥啊。”

杜文有理有据地解释道。

“给我闭嘴!你这个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哪有贵族的模样!”

面对哈米尔的恶言相向，杜文歪了歪头。

“我们的父亲是同一个人，我是野蛮人话，你又是什么呢？”

“你这个混蛋!”

愤怒到极点的哈米尔握紧了拳头。

“我要求你现在马上跪下来道歉....”

“哈米尔少爷!”

这时，维利挡住了正要冲过来的哈米尔，而布莱恩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到此为止吧，哈米尔少爷。”

“你是谁?也配阻拦我?”

“布莱恩·巴斯顿，杜文少爷的贴身护卫。”

“什么?一个贱民竟然也有人甘愿为其效力?”

哈米尔以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文，但没过多久，他脸上的惊愕渐渐变成了嘲笑。

“啊，我才想起来了，布莱恩，你不就是那个无赖骑士吗?”

“少爷!”

“嗯，以前确实有这样的称呼。”

维利极力想要阻止哈米尔继续说下去，但布莱恩却是毫不在意的承认了。

整日混迹于酒馆和暗巷的布莱恩早就听腻了各种污言秽语，哈米尔这种程度的辱骂在他眼里甚至连脏话都算不上。

“呵，无赖配贱民，你们还真是一对般配的主仆啊，话说回来，既然你也有骑士，那事情就好办了。”

哈米尔的笑容变得愈发不怀好意起来。

虽然他刚刚就想向那个贱民发起决斗，但对方才刚刚开始学习剑术，就算他赢了，也会遭人唾骂。

但是如果对方手下有骑士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你叫杜文吗?既然你侮辱了我的名誉，我向你发出决斗。”

“哈米尔少爷，杜文少爷...”

“但既然你才开始学习剑术，我也不欺负你，干脆让我们手下的骑士代为决斗吧。”

听了哈米尔的话，老骑士维利闭上了嘴，理论上确实可以仆替主代为决斗，只要不是两位少爷打起来就行。

“喂！杜文你可别不敢啊，不然你的骑士会伤心的，哈哈哈哈。”

哈米尔放肆大笑着。

如果力量不足而回避决斗，那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如果有对应的实力还拒绝的话，那就十分可耻了。

同时也意味着不相信自己骑士的实力，这对自尊心强的骑士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认你做哥哥，但如果我赢了，你就得跪着给我道歉，怎么样，够有诚意吧？”

尽管如此，为了避免杜文当缩头乌龟，哈米尔还特意增加了赌注。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杜文还是选择逃避，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哈米尔，杜文立刻拽着布莱恩在后面窃窃私语起来。

“他不知道你的实力吗?”

“可能不知道吧。”

“为什么?”

“我来这里还不到一年，再加上哈米尔半年前就去了帝都，可能不知道我活跃的表现也说不定。”

“所以他只知道你臭名昭著，却不知道你的真实水平是吧？”

“听少爷这么说，应该是这样吧?”

“那事情就好办了....”

整理好状况的主仆互相望着对方，各自露出了微笑。

两人交谈时，老骑士维利摇着头说道。

“哈米尔少爷，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哦？你现在是在包庇他吗?”

“不是那样的，布莱恩骑士的实力可是很强....”

“决斗就决斗！我是不会怕的！”

就在这时，杜文立刻跳出来打断了维利的话。

“只不过决斗前，你得发个誓，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遵守约定呢?”

“呵，只要我发誓你就答应决斗是吗?”

“不是，那个....”

看着惊慌失措的杜文，哈米尔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贱民就是贱民，只会虚张声势，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好!我向伟大的先祖阿萨德和女神发誓，如果接下来的决斗输了，我从今往后都会喊你哥哥!”

“什么！他居然真的发誓了...”

杜文故作惊慌地后退了一步。

看到这一情景，确定胜券在握的哈米尔心情大好。

“来，你也发誓吧!既然自称贵族，你可别反悔?”

“可是!我...”杜文一副十分后悔的样子。

“少爷!不要退缩!”

此时，一脸严肃的布莱恩来到了杜文的面前，仿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少爷受辱，作为骑士的我必须站出来！哪怕不惜生命也要赢下这场决斗!”

“可是对手可是金狮骑士团出身的精英骑士啊!你不可能赢的，我怎么能看着你白白送死！”

“就算如此，事关少爷的尊严，作为骑士我绝不能避免!”

布莱恩单膝跪下，恳切地喊道。

“虽然我是一名来自穷乡僻壤的骑士，但骑士的道理还是懂得的!请让我们战斗吧!”

“布莱恩!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

面对骑士的忠诚，眼角湿润的杜文站了起来。

落日夕阳的衬托下，主仆紧握双拳的样子充满了悲壮。

“好!如果我输了，我就跪下来道歉!我向伟大的先祖阿萨德和女神发誓，绝不违背承诺!”

“哈哈!勇气可嘉，这才像点贵族的样子嘛。”

哈米尔大笑起来，接着向骑士吉姆递了个眼色。

吉姆满怀信心地向前走了几步。

“主君，我该怎么做?”

“对方是一位值得尊重的骑士，给予他应有的待遇。”

“我知道了。”

乍一听哈米尔好像是在夸赞布莱恩，但实际上却是隐晦地暗示吉姆待会借着决斗的机会杀了他。

他可没有理由放过这个贱民的手下。

听到两人的对话，布莱恩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咬了咬嘴唇走向维利老骑士。

“维利骑士，待会不管我会怎么样，请不要终止决斗，那是对我的侮辱。”

“从刚才开始你在说什么?你明明是这里实力最强的....”

“啊！好像是时候了!请宣布决斗开始吧!”

不等维利把话说完，布莱恩便转过头去，带着剑拔弩张的表情与游刃有余的吉姆互相对峙着。

“奇怪，虽然我老了，但是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连孰强孰弱都分不清的地步吧....”

被撇在原地的维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维利骑士，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在哈米尔的催促下，维利也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接下来的决斗不要闹出人命。

“...决斗开始！双方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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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展现实力的绝佳机会！”

面对决斗，哈米尔的骑士吉姆是最高兴的那个。

因为在签订终身合同后，他还没有机会向哈米尔少爷展示自己的实力。.

吉姆急需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然自己领着这么多的薪水却整日游手好闲，时间一长，即使是再仁慈的君主也会嫌弃他的。

“再说1v1的近战决斗，对我有利。”

论综合实力，金狮骑士团可是帝都首屈一指的骑士团，吉姆在骑士团内部也是实力较高的存在了。

虽然因为个人作风问题被赶了出来，但他对自己的剑术还是蛮有信心的。

“最好能一击定胜负。”

想要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话，没有比一招定胜负更好的了。

吉姆一抬手中长剑，剑身向上一扬，剑刃对准布莱恩的方向，剑尖直指着对方的心脏。

而布莱恩则拔剑迅速上来。

“哼，鲁莽!”

随着剑的撞击声，吉姆确信自己赢了。

虽然没有砍到肉的实感，但眼前还是蓝天，他还活着!

“....天空?”

等一下，为什么能看到天空?

疑问还未解答，一股强烈的冲击袭击了吉姆的全身，他的双臂直接失去了知觉。

“呃呃啊!”

在地上滚了好几下，吉姆才醒悟过来。

原来在剑碰在一起的瞬间，对方把自己和剑一起撞了天空。

而且直到现在才坠落在地。

“怎么会有这种怪力?”

看着自己被震断的双臂，吉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演武场内此刻一片寂静，布莱恩低下头，默默地把剑插进了剑鞘。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

“哇，刚刚真是命悬一线，如果对方的速度再快一点，此刻我的心脏就被刺穿了....”

“够了！别再演戏了！还不快来救人！”

忍无可忍的维利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